“谈不上想或不想。”阮落榆说:“或许见面后反倒相看两厌。”
林雨门撑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她为什么会被送走?”
阮落榆说:“可能是想要她活着吧,谁知道呢,我对老一辈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那你妹妹肯定长得很可爱。”林雨门下结论:“毕竟你长的好看,那你妹妹肯定也好看。”
阮落榆对她的颜狗属性不做评价,只是说:“或许吧。”
“你肯定想见她。”林雨门说:“如果想见她的话,为什么不去呢?”
“这世界上有很多不是你想,就能去做的事情。”阮落榆垂下眼睫,面色淡然,“我从出生起,就好像是家族的一颗弃子,父亲给了我最大限度的自由,这好像是一种宠爱,又好像是一种放逐,当我不知道潭中的水到底有多深时,是不会轻易涉足的,否则会破坏了别人苦心孤诣的安排也说不定。”
“你们成年人想事情真复杂。”林雨门说:“如果我有想见的人,哪怕只能偷偷见一面,我也会去的。”
阮落榆就摸摸她头发,说:“你年纪还小,不懂。”
说到这里他又忽的笑了:“我宁愿你永远都不懂,一直这样也很好。”
但人总是要长大的。
没有人可以例外。
时光的洪流推着他们向前,能将孩子留在原地的只有死亡。
五月暮春时节,林雨门收到了明胧音的最后通牒。
她的暗杀任务已经拖了将近一年。
或许是因为越在局外的人就越是想要入局,阮落榆这些年一直在调查Nefelibata有关的事情,他有手段有脑子,竟然已经颇具眉目,明胧音一直觉得阮落榆心性不定,如果真的让他窥见Nefelibata的秘密,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成为夏语冰的一大助力,到时候Nefelibata只会更难对付。
所以明胧音要将其尽快扼杀,不留下丝毫后患。
Bud站在天台上,风吹起他细碎的短发,他侧眸看着林雨门:“Rain,为什么还在犹豫?”
“大概就跟你对阮芽下不了手一样吧?”林雨门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后才慢吞吞的说:“我又不是什么冷血的怪物,这么久相处下来,肯定有感情的。”
Bud皱起眉:“……你喜欢上他了?”
他脸色冰冷至极:“Rain,你和他没有任何可能,你疯了吗?”
“难道你跟阮芽有可能吗?”林雨门歪歪头:“你也是个疯子,没资格说我。”
“你——”
“好了哥。”林雨门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一直在很清醒的沉沦。
“如果你做不到。”Bud哑声说:“母亲会派别的人,或许会是我……你知道的Rain,我不会手下留情。”
“与其死在别人手里,死在你手里,不是更好吗?”
林雨门仰起头看着天空,许久没说话,眼睫一垂,却落下了一滴冰凉的泪。
她喃喃说:“如果注定要见血,还是由我来做这个刽子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