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许青云压制住心头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憋屈,连忙接通了电话。
“青云,咋这么长时间没给妈打电话?是不是工作特别忙?”电话一接通,便传来母亲胡学芳苍老但充满关怀的话语。
“我最近在外地出差,所以没给您打电话。”张恒远解释说。
“最近都还好吧?小妍也好吧?”母亲继续问道。
此刻的许青云杀了郑妍的心都有,但这种事,他还不能告诉母亲。
母亲要是知道郑妍出轨的事,一定担心死了,他努力抑制住心头再次升腾起的愤怒火焰,告诉妈,自己一切都好。
胡学芳打电话,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老人年龄大了,时间长了不和儿子通电话,有些思念儿子。
得知儿子一切都好,老人又絮叨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但母亲的电话让张恒远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这时冲过去又能怎样?
捉贼捉赃,抓奸抓双。
到时候,那对奸夫淫.妇死不承认,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他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他要是真的一时冲动冲上前去打死了这对狗男女,即使不被枪毙,后半生也将在监狱中了却残生。
这样一来,自己年迈而体弱多病的父亲和母亲怎么办?
父亲和母亲都已经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为了他们这个家,为了他们兄弟姐弟几人,父亲和母亲操劳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
尤其是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就在两天前,在老家的妹妹打电话告诉他,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一旦出事,父亲和母亲怎么办?
他还没来得及给二老尽孝,反而还要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父亲和母亲恐怕会大限将至,他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就算是为了父亲和母亲,他也不能这样做。
即使没把这对狗男女打死,把这对狗男女打伤了,那也是故意伤害罪,民事案立即转化为刑事案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不长,郑妍偷人的消息就会传到他的单位中。
墙倒众人推,自己现在还没彻底从背运中走出来,单位里那帮领导和同事知道他妻子红杏出墙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后,没准会幸灾乐祸,尤其朱怀水和他们,没准会乘机在他的伤口上再给撒上一把盐。
那样一来,他的最后一点做人尊严,也就丧失殆尽了。
现在是一个畸形时代,你睡了别人的老婆,人家说你有本事,向你竖起大拇指,你的老婆要是被别人睡了,不仅没有人同情你,反而大家都说你没本事,说你是个窝囊废。
而且,法律懒得管这种事,道德又管不了。
真的把这事闹开了,说不定,反倒让他们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会更加的无所顾忌,那就会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家庭和事业,是人生的两大支柱。两根支柱可以断一根,但绝对不能两根都断。当一个人家庭和事业都陷入困境的时候,你必须稳定其中之一,只有稳定了一半,才能好好处理那烂掉的另一半。他目前所面临的,恰恰就是这样的难题,家庭和事业都不顺。只有等到事业稳定下来之后,才能着手解决他和郑妍之间的事。
一番痛苦思索后,许青云彻底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许青云意识到,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样想过之后,许青云咬紧牙关,将一生中最大的屈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而且此时,郑妍和胖子已经上了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黑色奔驰车上,车随之驶入马路,被如潮水般的车流所湮灭,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他也不想回家。
那个原本让他感到过温馨幸福的家,现在让他感到欺辱。
于是,他转过身子,沿着大街旁边的人行小道漫无目的往前行走着……
沿着大半个临江城转了一圈,许青云来到琅琊江畔。
面对滚滚南逝的琅琊江水,许青云的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出郑妍和胖男人在一起玩暧昧的情景,再次浮现出那让他耻辱终生的一幕。
想起那屈辱的一幕,他的心就像被谁用刀子割的一样,开始流血,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仇恨。
他恨郑妍,结婚这些年以来,他对她一直百依百顺,而她却不知道珍惜,背着他在外面偷男人,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恼火,最后,他对着滚滚南逝的江水,低声啜泣起来。
在江边哭了一阵,他抬起头看着江堤上三五成群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都是男女夹杂,素手相执嘻笑打闹,此情此景令他心情更加恍惚。
和郑妍刚结婚那段时间,他和郑妍也如此这般一起在江堤上散过步。
那时候,郑妍总嫌许青云走的快,故意在后面大叫脚被崴了,非得让许青云把她背到石凳上。
许青云把郑妍背在背上,郑妍却伸手到他腋下骚他的痒,于是两人都大笑着躺倒在了草地上。
这些,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