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索性也想开了,反正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都被整个凤阳城的人看到了,还顾及什么脸面。
她爹视她如珍宝,几乎把家底砸了买各种法器灵丹,就因为她喜欢修炼,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不挺身而出,才是妄为人女!
“今天,冥王府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堂堂宰相之女在冥王府前叫嚣,这种好戏自然引来城中不少百姓驻足,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见状都纷纷指指点点,议论声不断。
华英刚喊完,便见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是孔洛汐。
华英一怔,有点被吓到了,一想到昨天孔洛汐下手的稳准狠,她的头皮还在发麻。
但转念一想,现场这么多百姓,她还能杀人不成,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掐着腰站起来,冲着对方趾高气昂的道:“孔洛汐,上次你把我打成重伤我还没跟你算账,这次我父亲意外失踪也跟你逃不了干系!”
华英语气悲切,痛心疾首的道:“他见我被打伤,本想来冥王府上问问你,到底是为何,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怨恨,谁成想这一去竟是一整夜没回家,你可知私自扣押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话音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唏嘘,一个两个百姓都对孔洛汐指指点点。
孔洛汐没反驳,就任由议论声蔓延,愈来愈大,然后在她的一声轻呵下降低。
华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华小姐说我把你打成重伤,请问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又哭又喊,中气十足,还特有精神头,是不是不太符合常理?”
“我……”华英脸一红,一时间竟没什么话反驳。
孔洛汐打的并不重,都是皮外伤,用上凤阳国最好的炼药师炼制的药,不出一天时间就好了。
“至于华小姐说宰相不知所踪。”孔洛汐声音一顿,耸了耸肩,微勾的唇角玩味慵懒,又带着几分邪痞。
“那跟我,跟冥王府有什么关系?”
听见这话,华英眼睛都瞪圆了。
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文字游戏嘛,谁不会玩。
孔洛汐秀眉微挑,把睁眼说瞎话发挥到极致,“本来就是,华大人跟你说来冥王府找我,可我并没见到他人啊,没准半路上被人劫走了,也没准看见醉春楼没关门,进去吃酒听戏了,谁知道呢?”
她居高临下看着表情逐渐扭曲的华英,笑得越发灿烂,“华小姐,这种话没凭没据的可不能乱说啊。”
“你放屁,我爹出去之前可是带了皇……”华英意识到不对劲马上闭嘴。
华文道带着皇后亲卫夜入冥王府的事可不能说,事情一旦败露,皇家怪罪下来,华家都要受牵连!
“皇什么?”孔洛汐洗耳恭听,对方气势渐弱,哑了声。
华英别开目光,拍拍身上的尘土,半笑不笑的道:“这么一想也是,是我误会孔小姐和冥王了,我突然想到我爹平时很喜欢去的地方,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华英转身就想走,却被孔洛汐叫住。
“华小姐来我冥王府乱说一通,拍拍屁股就想走,你礼貌吗?”孔洛汐漫步走上前,声音逐渐冷下来,“故意挑冥王上朝的时间来,华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离的很近,孔洛汐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对方才能听见。
听见“冥王”两个字,华英只觉得心头一紧,自己贴身丫环的惨死还历历在目,冥王残暴无情,杀人如麻,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她怎么可能选在他在府上的时间来。
华英呵呵一笑,语气已经染上几分紧张,“孔小姐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担心父亲一夜未归,只是来问问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多心思,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她避开孔洛汐的目光,慌忙转身正要离开时,回去的路却被堵住。
四人合抬的华丽轿辇稳稳落在前方,黑靴锦袍,宽肩窄腰,将那身官袍衬得非常高级。
清晨的光有些清浅,他半边脸被光线温润的刚好,另半边却深潜入阴暗,神秘莫测,正如他人一样,矛盾,难捉摸。
李承年下轿就看见不远处的小姑娘,眉头稍微皱了皱,“孔洛汐,伤都好了是不是?”
孔洛汐嬉皮笑脸的,“不耽误解决麻烦。”
麻烦?
华英头皮一紧,李承年眉头皱的更紧了,然后才看到站在旁边的人。
围观的人看到李承年回来很自觉的散了,毕竟谁也不想惹祸上身,煞星嘛,能离远点就多远。
李承年走过来。
华英笑得比哭还难看,“冥……冥王大人。”
李承年还算客气,叫了一声“华小姐”。
“不知我这冥王府有什么魔力,能让宰相之女一而再再而三亲自登门。”
“不敢不敢。”华英连忙摆手,怂得跟鹌鹑一样,“我只是正好路过,那个什么哦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华英刚扭头,又被孔洛汐拽回来。
“华小姐不是来找宰相大人的吗,我毕竟不是冥王府的主人,你跟我哥哥说。”
李承年看见小姑娘顽劣的笑,看见她眼底的调谑,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