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里的老鼠因为常年生活在没有天敌伤害的环境中,对环境的感知力差了许多,张佛头轻而易举地就把老鼠抓在了手里。
拎着耗子的尾巴,听着它吱哇乱叫的声音,浑身上下黏糊糊的毛发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张佛头怎么也下不来手。“给我滚!”
狠狠地把耗子丢了出去,摔在墙壁上的耗子一声惨叫之后,便没了生息,看得出来,张佛头的手劲儿还是挺大的。
最终,张佛头还是决定冒险出去搏一搏,只要搞到东西吃,哪怕是被警察追着跑,那也认了,只要自己能逃出金牛县,去往天海投奔表哥,自己就不愁东山再起的机会!沈临风,你我之间的账,还得慢慢算!饥肠辘辘的张佛头爬出了下水道,在月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在一条条街道间转移着。
在躲避的这段日子里,他甚至连家都没敢回,在这以前,他每隔十天半个月,必须得到隐蔽地居住地看一看老婆孩子。
而如今,就这么最简单的要求,现在都已经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他害怕早有准备的警察已经暗中埋伏在了自己家门口,就等着自己上门自投罗网!
对于警察来说,他们掌握着本地所有的居住的情况,只要他们愿意,就很容易盘查到老婆孩子家的地址,所以,张佛头不敢冒险。
他的运气还不错,刚溜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晚上正在关门的供销社,供销社的销售员一看就是那种比较青涩,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年轻小姑娘。
装扮成外地逃难者的张佛头花五块钱从供销社里买来了不少吃喝用具,并且婉拒了小姑娘帮自己报警寻找招待所的要求之后,火速扬长而去!
真要是被当成盲流抓起来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八九十年代的社会进步得太快,尤其是大城市,发展需要用人,工厂需要用人,工地需要用人,城市吸引着外地偏远地区的劳动力踊跃入城打工。但是,在当时的社会机制下,各种良莠不齐的人进入到大城市之后,严重挤压了本地人的生活资源,同时,一些低素质的群体开始为非作歹,让本地老百姓苦不堪言。
为了防止资源被挤压,也为了管控大量的外来人员,很多地区都出台了暂住证政策,外地人要在本地住宿,必须要拿出单位开具的出差证明,亦或者是本地有关部门颁发的暂住证,尤其是后者,只有取得了暂住证之后,才有资格在本地工作打工。
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暂住证的,一是手续麻烦,二是需要交钱,愿意背井离乡出来打工的人,有几个人兜里是宽裕的呢?
正因为如此,造成了很多打工人不愿办理暂住证,宁可冒着被抓住遣送回家的风险,也要出来“打黑工”,这种“非法打工”的情况又造成了另一个现象的衍生——黑工厂!很多不法商家和黑心老板正是看中了这些无证打工人的侥幸心理,要么恶意拖欠他们工资,要么骗进黑煤窑、黑砖厂上班。
就这样,很多吃了亏的打工人明知道被欺负了,可是却又不敢报警,如果被查出没有暂住证的话,会被有关部门直接带走,被遣送回原地址之前,还得发配到农场去劳动个把月,同时也要面临巨额的处罚。生活在生活底层的人,没有一个不可怜的。
“沈临风,你害的老子有家不敢回,还得在外面东躲西藏!老子跟你没完!这辈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躲在了隐蔽的角落里,张佛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点心和饼干,这辈子没觉得这玩意儿有这么好吃过!他是隐藏的有钱人,他的所有经济收入均是来源于不法所得,在改革开放之前,他就已经实现了年入过万,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张佛头才是金牛县真正意义上的万元户!
他还干过倒卖粮票的生意,哪怕是在计划经济的时代里,也从来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像是饼干和桃酥这种对于当时人们来说是奢侈品零食的东西,可在张佛头这里,看都不会看一眼,老子顿顿吃的是牛肉、猪肉、羊肉!
动不动还得来上几条海鱼或者是王八炖汤,十全大补,鬼才吃这种小零食改善伙食呢!
张佛头把饼干当成了沈临风,狠狠地咀嚼着!仿佛是要被他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我张佛头躲在城市的角落里吃饼干果腹,此时此刻,你沈临风在干什么呢?难道过上了跟我一样花天酒地的日子?
当然不会,沈临风不是他那种人,对声色犬马不感兴趣,此时的他,正在家里享受着久违的天伦之乐。
客厅里铺了张地毯,地毯上还打着洋码,是一张进口地毯,而丫丫则在这张舒服的地毯上打着滚儿,玩着最新款的洋娃娃,也是进口货。
正宗的中亚羊毛绒地毯,市面上可不常见,放在以前,这可是只有进贡到皇家才有资格用的。
的亏是改革开放政策好了,以前那些皇家御用的贡品才能“飞入寻常百姓家”,好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贵,就这么一张不到三平米的地毯,价格卖到了200块钱,一般家庭谁用得起?丫丫从小营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