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鸢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更加确信,这里有座学堂这一事实。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明白,本朝教书大多在私塾,教书先生自主创办学堂,若是能力有限的话,官府会资助些许。但也从未听过,直接把学堂建在官府的啊!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正想着,竟真的听到了朗朗读书声。
小孩指指学堂的方向:“姐姐你看,那里便是学堂了。你要同我一块儿去上课吗?”
莫水鸢摇头,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要是让一群人看到了她,待会同唐宁哲说起,那就麻烦了。
“哦,那好吧,姐姐再见,我去上课了!”小孩冲她挥挥手,转身跑进了学堂。
莫水鸢看着小孩远去的身影,心下一动,轻手轻脚地靠近过来。
学堂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稚嫩的嗓音,该都是年纪不大的孩童。
莫水鸢透过窗户往里看,果然看见一位教书先生站在台前,下面坐了一众孩童,手里捧着书,摇头晃脑,正读得认真。
还真是个学堂,一所建在官府的学堂!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莫水鸢心中暗叹,就听到那教书先生问了个问题:“何为善?”
就有几个孩童把手举得高高的,唯恐先生不点他。
先生看着孩子们积极性这么高,满意地点点头,便随便点了其中一人:“来,你来说说看。”
那小孩徐徐说道:“回先生的话,我觉得县衙大人就是个大善人,他给我们提供学堂,让我们有读书的地方。哦对了,他还让我们衣食无忧,县衙大人就是这全天下最大的大善人了!”
莫水鸢听得直皱眉头,这小孩倒是知道不少,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唐宁哲并非善类。偏偏小孩不知情,就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大善人了。
教书先生听了,连连鼓掌:“好!说得太好了!便是如此,大人啊,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你表现得很好,平日里我教给你的都没有忘!”
那小孩听了,心里可高兴了,他自豪地挺了挺脊背。其他小孩见了,也跟着先生一块儿鼓掌。心里也默默记下了,哦,原来说大人好,就可以获得先生的夸赞啊!
他们可记住了。
看到这,莫水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教书先生是哪里派来的,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分明是在给小孩灌输错误的思想啊!难怪刚才孩子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莫水鸢不敢想象,若是孩子继续接受这样的思想,等他们长大了,岂不是县衙大人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完完全全成了他的傀儡了吗?
该不会,这就是学堂建在此处的缘由吧?
莫水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希望只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此地不宜久留,她转身要离开。
这时,先生又点了一人起来,那小孩的个子要矮一些,穿一身素白的衣裳,诺诺地回答先生的话。
莫水鸢看清小孩的脸,赫然瞪大了眼眸!
这张脸,怎的如此熟悉!她的眼前晃过老板娘那种素雅的脸,顿时反应过来,这小孩和老板娘生得好像啊!
难道,他是老板娘的小孩?
回去的路上,莫水鸢还在想这个问题。将有关老板娘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隐隐有什么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可那只是一刹那,莫水鸢没能抓住,便又错过了。
她原路返回,唤醒了那位侍女。侍女以为自己太累了,连忙向莫水鸢道歉,莫水鸢摆摆手:“无事,正好我也累了,就跟着坐下歇了会儿。你带我去如厕吧。”
侍女见莫水鸢并不计较,心下感激,这位莫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啊!她殷勤地引路,一路上莫水鸢没有再看到值得注意的事物,便同侍女回了厅堂。
又坐了一会儿,县衙大人就回来了。莫水鸢仿佛无事发生,继续为他针灸。
治疗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衙役把人送到门口,谢私霈照常过来把人接上了马车。
衙役也是个心眼子多的,见谢私霈日日都过来,雷打不动,有点怀疑他做生意的身份,毕竟生意人是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的。
“谢公子真是疼爱夫人,每日都过来,连生意都搁在一边了。”
谢私霈淡淡道:“我做生意便是为了让夫人过上好日子,如今她医馆官府两边跑,比我还累,我自然是要多关照些。”
这一番话衙役听了无话可说,讪讪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马车里,莫水鸢忍俊不禁:“你这张嘴啊,还真是会说话,当着衙役的面也敢说唐宁哲的不是,小心他去告状。”
谢私霈反问:“我说了他坏话?何时?”
“你说我忙得不可开交,这不就是在变相的说他们给我安排的活计多吗,还不承认?”
谢私霈轻嗤:“我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他要有这胆子敢多说一句,我便取了他的舌头。”
若不是莫水鸢执意要求,谢私霈是绝不会让她来这官府的。辛苦劳累不说,还是在为一位贪官治病,实属不值。
又听那衙役试探,谢私霈本就不痛快,哪里会给个好脸?不给他一脚就不错了。
莫水鸢笑着摇头:“你啊,何时也变得这样莽撞了?分明还叫我莫要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