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怕是有隐情,而且极有可能和县衙大人有关。老板娘想问,可她无从问起,只好讪讪地往后退,下了楼。
老板娘走后,莫水鸢便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她方才反应如何?”
“很紧张,像是担心你会出事。”谢私霈回忆道。
莫水鸢托腮:“你说,若是这县衙大人当真是个仁厚之人,为何我去了那里,她会这般担心?好像我去了就会出事一样。”
换句话说,这问题果然就出在县衙大人唐宁哲身上,而且,老板娘是知情人。
可眼下过了这么多天,却如何也撬不开她的口。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为何不肯说?
她今日既然会担心莫水鸢,就说明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莫水鸢待她好,她也挂念着她。
那么,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要她为小人卖命?
都说打蛇打七寸,莫水鸢想,老板娘的“七寸”,恐怕被这大人死死地捏在了手里。
翌日,莫水鸢起了个大早,去集市上买了些新鲜果子,去找老板娘做水果茶。
老板娘见她笑容满面,有些诧异:“小娘子你昨日……没事吧?”
“啊,昨日啊……”莫水鸢故意眼神躲闪,然后笑着道,“没事啊,我昨日就是累了。”
她晃了晃手里一篮子水果:“来,我们一块儿做水果茶,先前不是说好的么?”
老板娘应下来,两人找了张桌子,把水果去皮切了,又开始调制果酱。
“最后呢,再把这个茶水倒进去就可以了,很简单吧?”莫水鸢演示了一遍,老板娘聪慧,很快就学会了。
老板娘便照着方才的步骤,也做了一份。莫水鸢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味道不错!”
她还俏皮地冲她眨眨眼:“对了,这可是我特制的秘方,我只告诉了你一人,可不许外传哦。”
朋友之间的俏皮话,听在老板娘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她心下堵得慌,又见莫水鸢眼下乌青一片,不由道:“你近来又是去明安堂,又是去官府,要注意保重身子。”
“卢姐姐,我会的,你放心吧。”莫水鸢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说道,“我该去明安堂了,病人在等我了。晚些时候还要去县衙大人那儿呢,耽搁不得。”
她匆匆忙忙着就要离开,想到莫水鸢又要去唐宁哲那儿,又念起她待自己的好。老板娘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拽住了她的手。
“小娘子!”
莫水鸢回头,不解地看她:“怎么了卢姐姐?”
“你……”老板娘盯着自己的手,后知后觉,情急之下,身体竟都不受控制了。她缓缓松开,“你千万小心。”
那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两人挨得近,莫水鸢恐怕都听不见。
千万小心。
莫水鸢眸中有亮光在闪烁,面上却是懵懂地点头:“卢姐姐放心,来往路上我会注意车马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老板娘心中有声音在大喊,可她说不出,只能用力地咬紧牙关。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强撑着什么也不说。
莫水鸢离开了客栈,转而又去了明安堂。
这卢大夫见是莫水鸢来了,连忙上前笑着迎接,那可真是和初见她时,态度大有不同了。
卢大夫见了莫水鸢,那是打心底的高兴。因为她的到来,眼下这明安堂的生意是蒸蒸日上,已然成了卢唐县数一数二的医馆了。
先前他还愁那些药材放久了不新鲜,眼下哪里还有这种担忧?进货都来不及,哎,这真是美好的烦恼啊。
莫水鸢将卢大夫的殷勤看在眼里,也不道破,径直在一旁坐下了。
早有病人等候,莫水鸢不敢耽搁,便开始为大家诊治。
忙活了大半日,见莫水鸢得了空,卢大夫有眼力见的递来一杯热茶,莫水鸢道谢,这才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卢大夫,你不需用膳吗?”
见他整日里都待在明安堂,似乎并没有去别处。
卢大夫早已经把莫水鸢当做了自己人,笑着解释:“莫大夫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规定是,一家出两人去用膳即可。我家中有两个儿子,他们去了我也就不必去了。”
“也就是说,家家户户都规定了,必须有两人用膳?”
“是了,是有这么个规定。除非家中实在只有你一人,那就没法了,当然这都是极为特殊的情况。”卢大夫如是说道。
莫水鸢眼眸微眯,这说白了,不就是强制性劳作吗?那日她同谢私霈前往见到那宅院,还以为全凭自愿,没想到……
难怪,那日那老者才会当街晕倒。想是家中人丁不够,她即便是年纪大了,也不得不去顶上。
想到这,莫水鸢又觉奇怪。这么明显的道理,百姓们怎会不知?可为何他们还要夸赞这唐宁哲?这实在矛盾。
这时,又来了一位老人家。腿脚无力,气喘吁吁,想要请大夫帮忙看看。
这个卢大夫在行,简单把脉后,嘱咐道:“该是操劳过度,我开几味药,老人家要记得吃,回去后多注意休息。”
“哎好,谢谢大夫了。”那人用手撑着膝盖,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莫水鸢注意到,她的手粗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