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啊,您不能这样!王妃她,她是来帮助您的,您这现在腹痛难忍,极有可能就是要生了啊!还是让王妃来给您看看吧!万一,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的,您可让老奴怎么办啊!”
一见着太后这般的不配合,花嬷嬷当即就跪倒在太后的床榻前,握住太后的手,又是一阵劝说,一阵流泪的。
看得莫水鸢都不由得为这主仆二人之间的情深似海而感到动容。
“王妃,我家小姐她,她只是身体不适,并无恶意,还请您为她把脉吧。”
听着花嬷嬷对着已经年过四十的太后一口一个小姐,莫水鸢倒是并无觉得不适,毕竟现在杜凤月也的确是担不起太后这一尊称了。
既然已经选择了来到这里,莫水鸢自然也不至于说会因为太后的态度问题而临时生出什么刁难之意。见着花嬷嬷已经安抚好了太后的情绪,莫水鸢也从紫林手中接过丝帕,准备为太后把脉。
“既如此,将她扶好吧。”
“诶,好。”
屋内再次陷入宁静,莫水鸢感受着指尖的脉象,这心头又忍不住沉了沉。
“虽说这十里梅园的确比不上那慈宁宫,但是我也不曾令人苛待你们,为何这脉象会这般虚弱?难道说你是觉得我这里的水和吃食都配不上你?”
感受着太后这虚弱的脉象,想到当初太后那要死要活的要留下的肚子里的孩子,莫水鸢只觉得心中窝火。
“你这是在做给谁看呢?当初说要留下孩子的是你,如今这般折磨自己的也是你,你觉得你这样不吃不喝的,孩子缺少了营养,吃亏受罪的究竟是谁呢?实在是愚蠢至极!”
花嬷嬷听着莫水鸢这突然的发难,心头一跳,同时听清楚了莫水鸢这话中的深层含义,花嬷嬷又是一阵难过,想到杜凤月的种种经历,她到底是没忍住呜咽着哭出了声。
只是这泪水究竟是因为心疼太后的遭遇,还是因为痛苦太后的不争气,莫水鸢就不得而知了。
“王妃,恳请王妃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她现在不能有事啊!”
“她的身体长久的亏损,也不是说这么一下子就能补得回来的,去准备些参片来,百年老参最好,看她这情况,应该就这两天就要生了。只是,我不是产婆,对接生并无经验,人已经让紫林去请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太后如今这状况还真是叫人不担心都不行。
“诶,好,多谢王妃。老奴,老奴这就去准备热水去。”
“嬷嬷留在这里吧,她现在需要一个支撑,嬷嬷留在这里她应该也能安心些。烧水的事情,外面有人操持。”
这边莫水鸢安排好了一切,另一边儿,因为身边的人都被叫走了,谢私霈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看着那院中的梅枝在风中摇摆着,心头一时也叫人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在过去,谢私霈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太后报仇,就凭她当着自己的面毒杀自己母妃一时,谢私霈每每想到,总觉得就是将对方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
可是如今,真的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了,谢私霈却突然觉得好像又无甚意义了。
母妃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她憋着最后一口气,都还在念叨着让他一定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千万不要步她的后尘。
那会儿年纪尚小,谢私霈还不能懂得母妃的良苦用心,可是随着一天天的长大懂事,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谢私霈还有什么不懂的呢,不就是让他不要去争去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权名利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硬抢也没什么用。
母妃是不希望自己去报仇的,但是这并不是自己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仇人在自己眼前痛快潇洒的借口。可如今,太后似乎也并不快活。
她没了太后的名号,更失了谢白止这个依仗,只能被永远的幽禁在这小小的四方庭院中度过此生。可怜吗?当然是没有已经安眠于地下的母妃可怜的。
但是事实上,若是母妃依旧在世,她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亲眼看着慕容家族被毁?还是目睹自己昔日不顾一切要进宫来,要去到他身边的爱人变得面目全非呢?
一时间,谢私霈竟然都有些不知道究竟哪一个对人才是真的残忍了。
莫水鸢为太后检查过一番后,确定并没有大碍后,就将人给转手交给了紫林请来的产婆,并让华嬷嬷和紫林在那边儿盯着,自己则回来找寻谢私霈了。
果不其然,等她回来时,就见着谢私霈正孤身独坐在院中,整个人的面色似是算不上多好,看得莫水鸢一阵心疼。
“王爷在想什么?”
莫水鸢刻意放慢了脚步,一步步靠近到谢私霈的身后。
“在想,我的王妃究竟何时才能想起我。”
这话让莫水鸢一阵惊讶,这竟然是谢私霈说得出来的话?怎么觉得这人现在是越来越会撒娇了?不过想到今日之事,莫水鸢索性上前去主动坐上了谢私霈的大腿,纤细的手臂环住了谢私霈的脖颈,整个人都主动靠近了谢私霈的怀中。
“现在呢?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直都在念着王爷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