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京中的变化不算小。
京畿军营一手遮天的陈将军一家老小已经押进了大理寺,还有不少金吾卫守着将军府,禁止来往。
京畿不少将领从被窝里被挖出来,本想痛骂,但是看见皇帝的信物,旁边还有景王府的人在一旁,一个个的都没了声息。
秦臻押着这些将领去了陈将军的书房,翻出来一堆留中没有上报的紧急公务。
“反了天了。”
谢白止在宫中砸着杯盏,大发雷霆。
“京畿的将领心里不是向着我这个皇帝,个个心里都有鬼,朕这位子他们还不是想拿就拿?”
他喘着粗气,恨不得立刻就把京畿的军权握到手里。
但是事缓则圆,他也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情绪,等着秦臻给自己一个好消息。
秦臻这些年在京畿,只是领了一个半文半武的差事,没什么军功,整天围着军营的后勤打转。
也是因此,他知道这个军营里最需要的是什么,最不可缺少的又是什么。
“不说?这营里几千将士明早没饭吃,你猜他们怨谁?”
秦臻的脸上不见一丝焦灼,他笑嘻嘻的,好像此刻一点都不着急。
“你这么做,就不怕营里哗变吗?”
被压着制住的将领恶狠狠地威胁道:“我是不会说的,你要是想用营里兵丁的命来威胁我,那可真是找错了人。”
“把刘统领关进木笼子里,放到今早领饭的地方,就说刘统领不肯交出账簿,军需官领不到做饭的粮食,没法开饭。”
秦臻悠然吩咐道。
“下一个,选谁好呢?”
他的眼睛一扫,被他看见的那群将领各个都是头皮一紧。
“我说,我说。”
被兵士押着的将领里,有一个心理素质不过关,倒头痛哭。
“我爹是户部的二品大员,你不能这么对我……别,别打我,我、我说了,你是不是就能放我回家了?”
秦臻淡淡的笑了起来:“那得看你说了多少了。”
底下迟迟不愿意把阴私之事交待出来的将领神情各异。
这个秦臻,好大的派头!
若是不老实交代,便不看你的官衔如何,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满屋子的官僚同门看着,自己被这么羞辱,当场就有老大人晕了过去。
晕过去还不算完,秦臻是个老流氓,不说就不给饭吃,还把人的衣服给脱了 下来,刚入秋的天,本来应该不是很凉,但是寒风一来,这还是晚上,也让人冻得瑟瑟发抖。
这个小官倒豆子一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秦臻也不含糊,当场就把他的衣服还给他,还让他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
虽然京畿大营里都是能吃苦能抗冻的将士,但是久居高位,个个都是养尊处优,这一套组合拳打下去,说出来的还真不少。
那些剩下的没说的,就倒了霉了,一个个和刘统领作伴,被吃不到饭愤怒的兵士拳打脚踢。
旁边有人看着,让那些兵士不要太离谱,但还是有不少和这些将领交恶的人,蒙了脸去打去骂,把那些将领打的鼻青脸肿。
受不了的人越来越多,服软的占了这些将领的大半,但是当他们以为自己会被秦臻提审的时候,秦臻却早已入了宫。
谢白止看着从陈将军处搜刮来的证据,还有他这些年和别人合伙一同贪墨军中饷银粮草的证据,拳头握得死紧,牙也狠狠地咬着。
“陛下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我第一开始得知这些事情的事情,也是万分生气,但只有咱们好好的,才能料理这些徇私枉法的人,不让他们逃脱啊。”
秦臻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这些年他一直没什么功劳,也没什么升迁的机会,就连生活,也要父亲之前的旧部多多照拂。
就算是这样的生活,秦臻也没有荒废了自己的武艺,更是韬光养晦的读了许多兵书,让自己开阔视野,等待机会。
如今,他等的机会终于到了。
谢白止对秦臻的雷厉风行很是满意,他早就不耐烦军营里各种冗杂的兵吏,对军营里拳头大就是天的习气更是颇有微词。
但是军营毕竟势大,对兵吏来说,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贸然要他们改变,他们心中不满,被有心人教唆了可怎么办?
因此,军营的事情一直棘手,但是并不紧急,谢白止就一直将他们压在了底下。
眼下正是一个处理军营事务的好时机。
“你也是真的莽,要是他们看见金吾卫来者不善,和金吾卫抗衡可怎么办?”
谢白止看着秦臻,觉得他实在是胆大。
“京畿大营将士们的妻儿可都在京城,他们跑的了自己跑不了庙啊。”秦臻稍稍放松了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好好,真是……”谢白止满意地望着秦臻,“胆大心细,将门虎子。”
“多谢皇上夸奖,臣定当除了南蛮作乱的贼子,还我东岚一片和平!”
秦臻的眼睛里似是有着火焰在燃烧,他热切的想要领兵杀敌,但是谢白止却皱了皱眉头。
对他来说,南疆之地实在是太过遥远,不如眼皮子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