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我的嫡长子，我是不会亏待他的。”
谢白止避开了杜诗韵的目光，依旧笑着叹道。
杜诗韵的心中有着无限的惊喜，但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谢白止愿意给自己一个承诺，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传旨，让杜家好好教育他家的子弟，没有反省好之前不许出门。”
杜诗韵轻轻点头，照她说这样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但是杜家毕竟是前后两任皇后的母族，他们不可能完全倒台，那么就必会有势力和他们纠缠。
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杜家得了惩治，想来也能安分挺长一段时间了。
……
钟子睿这几天的状态不是很好，找他自己形容，说是脑子里总是有一根弦在嗡嗡的响，怎么也停不下来。
莫水鸢给他配了安神的药，但是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难不成，真的有什么力量让钟子睿不能太多的接触外人不成？
莫水鸢不相信，她做了一个实验。
身边的干扰源就是现成的——谢私霈。
之前谢私霈和莫水鸢前去拜访钟子睿前，曾经去过钟府，在那里拿到了一块血色玉佩，但是那块玉佩已经还给了钟家，他们还玉佩的时候顺便还告知了对方钟子睿发生了什么。
于是才有了那出钟家老小打上杜家的好戏。
玉佩现在不在，那么谢私霈对钟子睿的影响，理论上是很大的。
她把钟子睿叫到一面屏风后，告诉他什么都可以干，但是唯独不能离开屏风，而且还要随时说出自己的感受后，把谢私霈领了过来。
十丈、五丈、三丈……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莫水鸢的心也随之提了上来。
为了减少干扰项，她让谢私霈在接近的时候，脚步要尽可能轻，不要让钟子睿听到。
至少他现在还是成功的，就连衣服发出来的摩擦声也是小到让莫水鸢听不见。
那么屏风之后的钟子睿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屏风后一直没有声音，莫水鸢接近钟子睿的时候，他一脸的莫名。
行吧，看来不是昏过去了。
莫水鸢松了一口气，转到屏风外继续招手让谢私霈过来。
谢私霈黑了脸，对她这种把自己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猫猫狗狗的行为表示鄙夷，然后听话的又往前不断挪动。
屏风后依旧没有什么声音，钟子睿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莫水鸢皱起了眉头。
据钟家的描述，一面屏风可是完全阻挡不了“杀伐之气”的溢散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钟子睿不定时的昏厥？
她这些天已经把能看到的医术翻了个遍，遇见相似的病例就在钟子睿的身上做实验。
但是这种冲撞的说法一般都只存在在佛道释这些有关神佛的说法里，很少有人把它当成一个病例去仔细的研究。
莫水鸢的治疗陷入了瓶颈。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嘴里咬着一根毛笔，衣衫不整的仔细回想自己曾经听到或是遇到过的病例，或是把钟子睿的用药和感受拿出来仔细推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隐隐的哭声，莫水鸢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人打扰自己真的是太烦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水鸢灵光一现，心里隐隐飘过了什么，让她猛然站了起来。
不够，还不够，莫水鸢从书房里推门出去，迎着哭声跑了出去，直到哭声就在眼前，她却没有了刚刚那种灵光的触动。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莫水鸢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然后准备回房间继续想想应该怎么治疗钟子睿。
像这种束手无策的案例，她可是好久没有遇见过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钟子睿那个书童带着哭腔的声音。
“呜呜呜公子，你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咱们俩回去吧，不在这里住了，咱们回去之后还跟以前那么生活不好吗？”
说着，书童吃力地想要把钟子睿抬起来。
房梁上，悬挂着一段被砍断的白绫，旁边还有踢倒的桌子和凳子。
钟子睿躺在地上，披头散发，目光沉沉，没有了刚来到这里的鲜活。
“我继续苟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作用呢？天天就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钟子睿的声音里慢慢的都是痛苦。
“考不了秋闱咱们不考了好不好，公子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就……”书童很不理解钟子睿的选择，但是钟子睿还是坚持自己的念头。
“清风，你就让我死了好了，我死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因我而改变什么，但是我活着，就要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没什么作用的废人……你知道吗，这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啊。”
“我读了那么多书，知道了那么多道理，却不能把这些书的道理用在百姓身上，我空有一腔抱负，却没有可以施展的空间。”
“清风，那么我有这么多道理和抱负，又有何用呢。”
“钟家不会帮我，我也不在乎他们的帮助，我一心想着就是秋闱，但是为什么要让我有这晕厥之症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