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近来她总是感觉心悸难耐,尤其是在谢白止不在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会格外的明显。
有时候杜诗韵都忍不住会想这孩子莫不是已经能认人了不成?否则怎么每次谢白止在这里,他就乖乖的,而等到谢白止一离开,他就又开始捣蛋呢?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皇嫂。”
谢私霈不在,陡然见到梳着妇人髻的莫水鸢,谢白止不禁有些恍神。
原来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已久,很多事情终究在岁月中被磨平了棱角,只剩下心平气和。
“皇上不必客气,臣妇这么做,也是为了让皇后能够安心。”
说白了,我还真不是看在你是皇帝的份上就出手的,实在是看在你妻子的份上才会淌这次浑水。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解,莫水鸢也不打算在宫里边儿多待,只是见着谢白止了,到底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敢问皇上,我家王爷何时能归京?”
你们需要我办的事情我是已经办妥了,我家王爷到现在还在北边儿给你处理烂摊子,至今未能归家,这两地分离的日子,也不知道究竟何时是个头。
当然了,这话莫水鸢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她只看着向谢白止,向他求一个答案。
“这……皇兄离京前,并未给过归期。”
谢白止原本正揽着杜诗韵,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显然是对莫水鸢这问句有些无措。
他何时能管谢私霈了?
这个问话实在是有些微妙。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作为弟弟,虽说之前是太子,但是在他是太子之前,谢私霈就已经是九珠亲王,且还位居长,所以说他俩一直看似关系都不近不远的。
就算是其实彼此是互相信任的,但是实际上彼此也是从未管束过多的。
就是连过问都会觉得是一种冒犯,所以莫水鸢竟然会突然冒出这样的问话,实在是让谢白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了。
“我想也是,罢了,既然没有别的事情,娘娘就安心修养,宫外的事情我会多加看着,你啊,就少操点心。”
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宝贝疙瘩,有杜诗韵帮她顶着,她也能少去许多压力,如此就能安安心心的做生意了,日后就好好的等着游走四方,修心养性吧。
“多谢皇嫂,让皇嫂受累了。”
见莫水鸢这一副要急着离开的样子,谢白止与杜诗韵也不好多留,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皇宫,这份所谓的亲缘关系,其实是留不住莫水鸢与谢私霈的,所以他们也只能尽最大可能的给予他们自由。
“都是小事。对了,皇上若是收到我家王爷的来信,还请去信的时候加一句,就说天凉了,也该回京了,不然大雪封山,回京路可就要不好走了。”
说完,莫水鸢再次看了看杜诗韵夫妻二人,微微欠身便不管不顾的转身离开了。
那模样甚是潇洒,看得人一阵眼热。
但是事实上,能够在宫里边儿,在皇帝和皇后跟前这般胆大妄为的,也就只有他们景王府的俩口子了。
“水鸢这样,还真的是越来越有景王殿下的风范了。”
虽说杜诗韵与谢私霈并不熟识,但是几次的偶遇中,偶然窥得真容,平日里也听过其不少的传闻,今日一见莫水鸢这般,还真的是如出一辙,半点不假。
“皇兄离京小半年了,也是该回京了。”
谢白止想到谢私霈离京前的特意嘱托,如今因为宫中的事情竟然让莫水鸢跟着受累,谢白止心中也不由得生出愧疚。
他这个皇帝做的还真的是失败。
朝政需要皇兄帮着镇压朝臣,边境动乱也需要皇兄出面去平定,就连后宫中的这些事情,如今也需要劳动皇嫂来帮忙解决。
一时间谢白止生出了许多的不自信和泄气。
“皇上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垂头丧气的?”
杜诗韵看着谢白止神色的变化,一时只觉得好笑,这人怎么最近越来越像个孩子似得,不但情绪变得软和了许多,就是这神色都开始越来越显而易见了。
“韵儿,你说,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特别的没用。”
虽说这话问的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谢白止自认为在杜诗韵面前自己应当是没有秘密的,所以他的态度还算坦然。
“皇上何出此言?皇上若是都觉得自己没用,那这个世间,还有谁是特别有用的呢?”
杜诗韵算是看出来了,谢白止这是近来被种种事情扰乱了心神,以至于开始产生自我怀疑了。
想到这也不过才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好青年,却因为登上了皇位而不得自由,杜诗韵心里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要说他这个日子苦吗?
可是这普天之下大抵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毕竟皇帝在众人的眼中,那可是天皇老子一般的存在,那是集全天下金钱、权势、美女为一身的存在,他怎么会苦呢?
分明是享乐还来不及。
可皇帝真的就不苦吗?
当然不是,他当然苦,只不过他的苦,只有身边人才能知道。
而杜诗韵就十分荣幸成了这个身边人,于是她也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