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公公的三言两语岔开了思绪,此刻她恢复的宁静,她的心再次坚如磐石,冰冷异常。
“娘娘说的是。”
知晓自己的劝解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公公渐渐学乖了,他不再白费功夫,同时他闭上嘴,只静默的陪在皇后的身边,听着屋内那声声的浪笑,那笑声没高涨一分,他心中对皇帝的愤恨也就更多一分,同时他再次开始对手中药物的剂量进行着精打细算。
“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为本宫跑上跑下的。不过你放心吧,等过了这段时间,本宫也就自由了,你们也都自由了。这锁人心的围城啊,咱们就都解脱了。”
皇后的这番话让公公乃至身边人都只觉得惶恐,一时间无人敢应答,除了这每到晚间就呼呼作响愈吹愈烈的风,便只有那始终盘踞在凤仪宫上的牙雀在夜幕降临之际盘旋偏飞着,给皇后以回应。
“娘娘,您不必这般悲观。说不定,只是您多虑了,殿下从来都是向着您的,您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出卖您。”
知晓皇后心中其实还是有心结,身边的丫鬟也忍不住出声劝说。
“你们都不了解他,他是个心中能藏得住事儿的孩子。罢了,孩子如今大了,已经不听为娘的管教了。倒是让你们去追踪和监视的人,你们都安排好了吗?”
想到今日谢白止的不正常,皇后心里到底还是有所顾忌,她可以不在乎如今的皇帝,但是谢白止到底还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如何能不在意?
“娘娘放心,已经命人去东宫守着了,且东宫内一直都有我们的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禀告给您的。”
这边正说着,在凤仪宫内便传来了来自于东宫的消息。
“娘娘,是东宫传来的消息。”
公公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自己不过随便那么一说,这东宫的消息还真的就来了。
“说了些什么?”
“娘娘,传信的人说,今日东宫内一切正常。就是太子妃今日开始给太子亲手做衣裳了,让太子看到俩人的感情似乎回温了一些。”
公公读取了信件后将信件转交到皇后的手中,那细腻的手心肤若凝脂,吹弹可破,这触感简直不要太好。仅仅只是轻轻的一触,可公公还是觉得全身都为之一振,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和舒畅。
“回温了?呵,他们两人倒是般配,罢了,但愿诗韵那孩子能够将止儿的心拴住吧。不要走本宫的老路才好。都是他的孩子,谢私霈和止儿,究竟哪个才会更像他一些呢。但愿,都不要像他才好。”
皇后的突然感性让身边的近侍都很是惶恐,毕竟上一次皇后这般感性当场就赐死了两个办事不利的丫鬟。这一次,这般感性,又会是谁倒霉呢?
在大家都诚惶诚恐之际,公公却全身舒畅的跟在皇后的身边,双眼中满是迷恋,只可惜此刻皇后满眼都是帷幕那边的皇帝,对此并未察觉,又或者说是察觉了,只不过早已经习以为常,视而不见罢了。
“景王府内安插的人,可有何消息?”
皇后突然想到了近日其实朝中还算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大臣们一直在算计谋求的景王殿下的婚事终于还是落下了帷幕。
晋王妃乃至侧妃的人选都已经敲定,还是她亲自敲定的,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她权势的象征。毕竟,在皇帝的身边,她的意义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是皇后啊。
“娘娘放心,近来景王殿下一直都在筹备婚事,对这件事景王殿下很是上心想必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关注到咱们这凤仪宫了。”
公公说的十分笃定,只是他的这份笃定并没有让皇后蹙起的眉头变得平顺。
“既然这般上心,作为皇后,也该有所表示了。去吧,把先娴贵妃的那副遗落在本宫这里的头面给萧家送去。离儿出嫁,就让她带着这副头面进到景王府去,睹物思人,既然是景王殿下渴望已久的,本宫自然要成全一二。”
皇后此刻整个人的状态都近乎恍惚,身边的公公静静的听着她的低喃,对她下达的命令言听计从,没有半点违抗之意。
而同时,身边的侍从们对这个状态下的皇后只觉得惶恐不安。
他们都明显的感觉到,就在近来皇后的状态已经是越来越差了,甚至于现在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开始发呆发傻,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迟早会疯掉。
在这吃人的后宫疯掉后会是个什么结局,他们都不敢去想象,而作为这凤仪宫中的人,皇后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祈愿,祈愿一切都好,祈愿皇后万福。
这天深夜,继谢白止来到凤仪宫的一番试探之后,皇帝当晚便发热昏厥,不过因为是在凤仪宫中,所以事情被皇后隐瞒的很好,并未外泄。
“娘娘,陛下这般可如何是好?若是今晚醒不过来,可就麻烦了。”
公公也没有想到,自己白天心中还在念叨这,结果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有本宫顶着,你们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皇后瞧着身边的侍从们一个个谨小慎微的样子心中就来劲儿,可偏偏如今她能够得用的人手已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