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完,对身侧的公公使了个颜色,公公恭恭敬敬的将两位秀女请出了正殿并一路护送回她们应该待的寝殿内。
“母后,父皇如今……竟然还这般糊涂吗?”
知晓自己父皇与母后之间如今早已经是相看生厌,谢白止在皇后跟前,自然也是要投其所好,说话自然少了顾及。
“你那父皇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罢了,不说他了,扫兴的很。说说你吧,近来新婚,和太子妃相处的如何?本宫将寿宴的事情交给太子妃去做,太子妃可有什么难处?”
所以说不愧是天家人,只要进了这天家的大门,那么也就不管之前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什么亲疏远近了,都开始以辈分论处。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莫约如是。
“太子妃若是有难处自然会来请教母后的,母后大可放心。只是如今太子妃到底年岁还小,处事多有不周之处,还请母后多多担待。”
谢白止在面上并未表现的有多么柔和,一直是恭敬有礼的样子,也在变相的讨好和奉承了皇后的尊贵。
“放心,是给你娶回去的如意姑娘,本宫这个做婆婆的自然是会好生照顾。只不过啊,如今你的任务呢,还是要紧着开枝散叶,若是能尽快的让太子妃怀上皇孙,咱们这手中的希望也就算是真的稳妥了。”
皇后说的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她甚至于握住了谢白止的手,一副慈爱亲和的模样,看得谢白止一阵恍惚。
究竟有多久没有和母亲这么近距离的沟通与接触过了?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过去,因为他始终未能在朝中占据重要的位置,始终被谢私霈压上一头,所以皇后对他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也多番的生气和打压,可是自从他被封为太子后,似乎这一切就变了。
皇后的态度变了,整个凤仪宫中的气氛也变了。
从最初的见到他时只是恭恭敬敬的,但其实他前脚刚一走,后脚就会有各种的议论声响起,甚至于当着他的面,都还有人会偷偷的诋毁他。
过去这些他都是知晓的,却从未放在心上。
而如今,他真的当上了太子后,再次回想对比其这前后的态度,只觉得讽刺非常。
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见风使舵究竟是跟谁学来的,是因为这凤仪宫的主子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所以这四下的奴才也就跟着如此没了规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愿意呢?
谢白止一时都只觉得无力非常。
他又何曾想要与自己的生母将关系搞得恶劣难看呢?但是回想起谢私霈所言,皇后近来的种种行径,谢白止又忍不住心头发寒。
若是一切被坐实了,若是真的被人找到了证据,抓住了把柄,届时该如何收场?
望着面前这位尽管面上施了厚厚的脂粉,化着精致的妆容,仪态大方气势磅礴的皇后,谢白止其实真的很想劝说一句,母后您已经老了,又何必再造作声势,徒增祸端呢?
倒也不是怕受到波及,毕竟在经过了皇帝册封一事之后,他也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以及谢私霈的态度和能力,他是已经打心眼里的觉得皇权之争实在是无趣至极。
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些人,想要给他平静安宁的生活增添烦恼和拥堵。
“听闻母后近来得了两株奇花,今日儿臣特来观赏,还请母后不要吝啬,让儿臣一睹芳容。”
谢白止自成婚后便一改之前在皇后跟前的天真烂漫态度,始终秉持着将皇后的话言听计从的态度,倒是让皇后一直以来都十分的放心。
“你呀,许久不来,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果然就是冲着我那些宝贝来的!”
皇后撇着谢白止,对他这讨好的态度很是从善如流,她可不就正吃这一套吗?
“那还不是因为母后您这里的宝贝最多!父皇近来都没少来您这儿呢,儿臣也不过是今日才得了空,前来给您问安,顺便想要瞧上一瞧,母后总不至于吝啬吧?”
谢白止说这话时态度十分的诚恳,甚至于连皇后都看不出半点的异常,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既然是太子想看,那本宫哪里还有不给太子看的?来人,还不去把那两株花给搬来让太子瞧瞧。”皇后冲着身边的近侍们如是吩咐,而近侍们对此都十分的怔愣,这凤仪宫何时有什么名花异草是太子都不曾见过的了?太子在这里待的时间甚至比他们当中的好些人都长,哪里能够瞒得过太子的眼睛?
可是皇后如今又已经这般吩咐了,侍从们也没了办法,只得乖顺的退出宫殿,几个人凑到一起去想办法了。
“早知道今日太子前来是为了那两株花而来,本宫就该让他们晚些再动手的,毕竟那植株花期实在短暂,今日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而归了。”
皇后嘴上说着这话,可是面上却半点忐忑都不曾展露,谢白止在面上也同样风轻云淡,对着凤仪宫中所蕴藏着的秘密很是好奇。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上来了!”
就在谢白止正在等着那奇花被送上来时,一个小太监突然从外面一路小跑近来,喘着气恭敬禀告着。
“皇上?”
皇后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