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韵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古人出嫁竟然这么麻烦,繁文缛节一大堆就罢了,连叫都睡不安稳,饭食也不让吃,实在是一种折磨,堪比酷刑。
“嬷嬷,诗韵近来才从庄子上回到城里,身子还有些不适应,若是长久不进食保不齐到时候会体力不支,今日毕竟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大家都想有精气神儿些,还是让她吃点东西吧。”
见杜诗韵那个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怜了,莫水鸢忍不住就出声帮她求情。
果然,莫水鸢这话一出,嬷嬷念及这人是太后以及太子的救命恩人的份上,对于大夫的话,她终究还是要顾及几分的,索性便挥了挥手妥协道。
“罢了,罢了,吃吧!正好,这是之前出宫前太子殿下托我转交给太子妃的,说是接亲步骤繁琐,一路舟车劳顿,太子妃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些零嘴儿解解馋。”
到底是谢白止送来的人,还是会心疼人的。
杜诗韵也没有想到谢白止竟然还有这么心思细腻的时候,她一直还以为……想到这里,杜诗韵不禁将视线转向莫水鸢,却发现她神色淡然,并无半点异样。
“怎么了?”
“啊,没……没有。”
对上莫水鸢这双灵动的眼睛,杜诗韵也没来由的心虚,之前都说好了开诚布公的,怎么现在倒是又猜忌起来了,实在是不该。
太子大婚举国同庆,时辰刚过卯时,杜府内便灯火通明,彻底喧闹起来。
毕竟一方是太子,一方是国公府,都是大家,亲近的宾客自然不比寻常人情往来,都是早早的就等着太子前来结亲,好一睹太子风采也好,看看杜家的热闹也罢,总之这场面注定是十分浩大了。
而此刻莫水鸢坐在内厅看着杜诗韵梳妆,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尽管此刻莫水鸢只是旁观却已经觉得麻烦非常,心生向往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冒出浓浓的敬意。
“瞧瞧这一袭凤冠霞帔穿戴在身,红妆那么一抹,就是不一样哈!”
范曲儿作为皇帝亲赐的郡主,如今这个时候自然也是各家争相笼络的对象,不过此次杜家杜诗韵大婚,范曲儿能够到场倒并不是看在杜府的份上,而是看在杜诗韵其人本身与范曲儿十分合拍。
“还笑话我呢!你不也快了吗?就在月底吧?届时你可想好了在哪里出嫁?是范家?还是你的郡主府?”
杜诗韵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是近来街头巷尾传播的各种有关于范曲儿与那南檀皇子藏青翼的流言蜚语,她被身边的侍女告知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不就记在了心里,等着问问当事人。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新娘子,赶紧盖上盖头安安分分的,少说话哦!”
因为二人性格相投,所以二人之间就算只是彼此互怼呛声都能你来我往好几个来回,实在是让莫水鸢在一旁叹为观止。
盖上红盖头,闺阁陷入一片寂静,莫水鸢与范曲儿对视一眼,二人牢牢的守在杜诗韵身边,唯恐这临到紧要关头出什么岔子。
毕竟杜诗韵如今手无寸铁,甚至还逼上了眼睛,若是有人想要趁机做点什么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这也是为何杜诗韵会早早的就同二人说好了,让二人一大早就赶紧赶过来的原因。
新娘子做到杜诗韵这个份儿上,莫水鸢与范曲儿心中都为她捏把汗,但是想到自己本身的处境,二人终究是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
“阿紫,门外似乎动静不小,你去外面看看。”
说着莫水鸢冲着紫林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紫林心领神会十分配合的去到门外替她们守着房门。
一时间,屋内除了新娘子便只剩下宫里派来的嬷嬷们以及杜府内的人,还有莫水鸢与范曲儿主仆四人。
“哪里来的奴婢,我可是国公府夫人,是谁给你们的狗蛋竟然敢咬人?”
就在这时,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杜夫人领着两列人气势汹汹的走进屋来,紫林跟随其后观察着莫水鸢的表情,发觉是让她稍安勿躁,紫林只得收敛着自己的拳头,心中百般焦急。
“啧,讨人厌的家伙来了。”
杜诗韵正喝着莫水鸢盛的茶水,突然听到门外的声音忍不住偏过头去冷讽出声。
“你呀,快少说两句吧!好了好了,别吃了,一会儿嬷嬷们该怪我多事了。”
说完,莫水鸢便伸出手去要从杜诗韵的身前将食物都收走,结果这人却并不愿松开。
“吃饱了,喝足了,拿走吧拿走吧!”
此刻的杜诗韵宛若一只食足的猫,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看的一旁的莫水鸢与范曲儿都很是无语。
“你这性子日后成了太子妃了可如何是好哦!”
“恩?我这个性子有什么不好的?你倒是说说看!”
一听到有人诽谤自己,杜诗韵当即就不乐意了,她可是十足的锱铢必较,只不过眼下显然还有更加精彩的值得她去对付。
“小姐,夫人来了,非要近来,您看?”
杜诗韵的贴身丫鬟素娥满脸委屈的进到屋内,打断了杜诗韵原本正要说出口的套问。
“来了,就让她进来吧,总不能将客人阻拦在外吧!”
听着杜诗韵这阴阳怪气的口吻,莫水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