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见此状原本捏紧的刀柄索性直接放下了,原来就是个绣花枕头,还以为有多厉害,竟然连他们的去向都能洞察呢。
“不,你不明白!皇后与父亲是绝对不敢让我将我娘与原配夫人的事说出去的,因为这一切都是皇后从中捣鬼!他们若是不配合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将他们的罪证尽数呈给皇上,到时候他们一定比我更先完蛋!”
说这话时杜诗韵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兴奋,看她双眼冒着精光跃跃欲试的模样,莫水鸢竟然生出了,要不就让她去试一试?
养在乡下的真千金逆袭,怼爹灭姑,这样的戏码,怕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莫水鸢竟然开始期待起来。
谢私霈注意着她神色的变化,见她竟然也冒出了那样呆萌痴傻的模样,实在是娇憨至极,看得手心发痒。
好看,想蹂躏。
“你有什么证据?”
见杜诗韵这般笃定,莫水鸢也忍不住来了兴趣,她想知道这么个娇娇小姐究竟有什么方法去对付自己的无情无义的爹爹,以及手握重权的姑姑。
杜诗韵见莫水鸢愿意听自己的话,面上稍稍松快,而后又不禁板着脸色看向谢私霈,沉声问道,“北疆一战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十年前北岚曾与南疆有过一场恶战,只不过当时朝政不稳,为了稳定人心,这个消息并未广而告之,你是如何知晓的?”
谢私霈听着杜诗韵的话,心中的疑惑更甚,此刻他与莫水鸢心中有了同样的感受,对于杜诗韵他也生出了好奇。
这个女子,比她所表现出来的莽撞天真要机敏许多。且,也许她当真有可能知道许多当年世人都不知道的真相,毕竟十年前她应该还在杜府。
现如今的卫国公府,在十年前还是杜府,杜尚清当时时任兵部尚书,掌管粮草征兵一事,而当年北疆战役之所以会战败,以至于北岚负债累累多年的根本原因就是在于粮草与征兵困难重重。
当年的祸患究竟出在何处,就是连如今的谢私霈都还没能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如今杜诗韵却告诉他们,她有线索,这让谢私霈如何能不兴奋。
“十年前,祖母寿辰,因为当时正逢父亲升迁,所以我曾与祖母回到杜府小住过一阵,就是在北疆战役爆发之际,爹爹曾与当时还是内阁大臣的白相几次密谈,我也是从那时起就知道身在后宫的贵妃娘娘早就与朝臣有所勾连。”
“你说的这些,并无实证。”皇后与朝臣有所勾连这是近乎每一个朝臣都知晓的不争的事实,只是到现在为止都不曾有人拿到过实证,因此不能将皇后如何。
别说是问罪了,就是问责都不能。
“若是我有皇后的私印为证呢?”
“什么?你,你有皇后的私印?你从何而来?难道这十年间,皇后还有私自出宫?”
莫水鸢算是被这个杜诗韵当真惊讶到了,真的没有看出来这么柔弱的一个姑娘,背后竟然还藏有这样的大招,实在是令人不可小觑。
“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曾得父皇特令,允许她半年出宫省亲,想必当年也是如此。”
这些属于皇家秘事一般人自然无从知道,谢私霈出言解惑,同时也将这条线理的更清晰。
“不错,皇后出宫省亲,私印就是那时得的,不过是祖母交给我的,具体从何得来,其实我也并不清楚,但那确实是皇后私印,我曾亲眼见父亲与白相用此印调集京郊的三千精锐,那是之前皇后私自圈养的骑兵。祖母知道这事后,没过多久就把这私印交到了我的手中,说是给我今后用来保命的,今日趁此机会,我只想向景王殿下为我与祖母二人求一个解脱,还请殿下成全。”杜诗韵说这话时态度始终诚恳,甚至于在谈及自身过往遭遇都不曾变化的脸色,在此刻终于有了裂缝。
“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只是,这枚私印的真假还有待鉴定,以及,解脱一事,其实你根本无需求我。倘若你当真想要摆脱杜家,离开京城,你大可以现在就逃跑,我会让人帮你摆脱身后追兵。”
“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个时候逃跑了,你是想让她引起皇后乃至皇上的注意吗?”莫水鸢简直要对谢私霈这大胆的设想惊呆了,这个人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什么都感想,什么都敢做。
但是也偏偏人家有毫不畏惧的能力与本事。“你觉得比之于她,皇后更想要谁进到东宫?又或者说,只要是从杜家出来的女儿,究竟是哪一个,究竟是否真的是杜家的女儿当真重要吗?皇后她真的会关心在意?”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可,我还想要进城一趟。祖父当年留给祖母的许多物件都还在杜家后院,母亲给我置办的许多东西也还在那里,尽管已经荒芜,但我宁愿它们被一把火烧了,也比放在杜府后院落灰的好。”
人死如灯灭,说什么留个念想其实都不过是给人心灵上的寄托与安慰。老人心灵脆弱,容易感时伤怀自然需要这些,可是杜诗韵早已看破种种,对于人情外物早已不再关心在意。
“这也简单,交给我就是了。”玄离在一旁听了许久,从最初时的提防,到后来的惊讶,现在对杜诗韵却是只剩同情。
虽然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