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南檀过彻底为你所用罢了。可不知王爷是否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您的这个计划已经失效了呢?”
“呵,你是指为何谢私霈会这般配合我,你还在企图让谢私霈来拯救你对吧?别做梦了,谢私霈生来流着的是和我一样的谢家人的血,谢家人的血液里与生俱来的就是冷漠与无情。你还在指望他当真与你长相厮守,真情永久吗?太天真了。”
漠北王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莫水鸢的跟前,其紧盯着莫水鸢的双眼,循序善诱,似是想要将莫水鸢彻底的代入到他所设定的情感世界中去。
可显然,此刻的莫水鸢十分清醒,并不能叫他如愿。
“王爷未免也太小看我与殿下之间的感情了,哦,我忘了,王爷并没有爱过什么人,自然不会懂真情的可贵与难得,对吧?”
这是莫水鸢的猜测,尤其是再见到谢私霈这般配合漠北王的行动后,心中忍不住警醒的猜测。此刻她并不确定漠北王是否对于自己这个猜测感同身受,又或者说,她并不确定自己的这个大胆的发言能否唤起漠北王最真实的情感反应。
但是她就是要说出来,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更加坚固漠北王心中的自信,又或者能从中看清漠北王最真实的情感反应,从中寻找突破。
对于一个从来都高傲自满的人,漠北王自然是看不起莫水鸢的,而对与莫水鸢都能提出来的猜想,他的下意识反应定然就是排斥与不认可,若是他心中本就已经对这个问题产生了疑虑,再由他所鄙视的莫水鸢来加深了这个疑虑,那么其相反的,他会更加坚信自己的成功。
这个疑虑自然而然就会被他忽视,甚至被他强压下去,尽管心中可能还会有四成的顾及,但是至少在短期内他不会再有所表现。
因为一旦表现出他对于莫水鸢的认可,那么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一种示弱,这是漠北王决不允许自己犯的低级错误。
因而莫水鸢索性将自己心中的疑虑摊开,将自己的想法铺开来,晒在阳光下,这与在暗中谋划了这一切的漠北王其心理其实是一样的。
漠北王谋划着一切大抵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幸福感,以及他所追求的那种凌驾与他人之上的主宰权。
莫水鸢所追求的,同样也是一种心理感受,那就是弄清楚一切真相后的释然与轻松。
这二者的本质上其实并无差别,可因为其二者的主体存在了较大的差异,因而其效果自然也会各有不同。
在所有的预设之初,无疑是更占据高位的漠北王更具优势,且更具全局性,可是此刻,在他选择聆听莫水鸢的种种提问时,他就已经败与下风了。
因为他的大意,让他不自觉的将话语主动权递交到了莫水鸢的手中,这就意味着莫水鸢将有更多寻找突破口的可能。
可显然漠北王和常人不同,他刻板而严谨,在莫水鸢对其的了解中,近乎没有弱点。
他的朋友,整个漠北王府所往来的对象也都几近简单,除了慕容云海,其余的都是与政务相关的必要人员。
同时,漠北王对于亲情其表现出来的其实同样淡漠,尽管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强调自己那位‘寡情无义’的皇帝弟弟,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下意识的强调,使得他的情绪更显得苍白。
一时间莫水鸢只能反推。
那些不曾拥有过的,他会不会也在曾经的某一个时刻,心生过向往。
莫水鸢开始大胆的猜测,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现代时所学过的有关于人物心理学的相关课程。
回想起漠北王的种种表现,以及他的生平经历,想到这里,莫水鸢又不得不扶额。
对于漠北王的相关信息,她实在是了解的太少了。
一时间莫水鸢忍不住后悔,早知道当初谢私霈还在自己身边时,自己应该多与他交流一下的,可偏偏在漠北王府时为了避嫌,她刻意的与谢私霈保持了距离。
这样的局面让莫水鸢十分无力,大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痛恨与对自己的唾弃。
莫水鸢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发誓,等她从这里出去了,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拖着谢私霈让她给自己讲他个几天几夜,毕竟有些必要的信息是当真不能够忽略大意的。
从来不曾有过悔意的莫水鸢在此刻深深的感到了后悔。
因为原本她并未打算在这个世界长久的生活,因为对于这个世界她也并未在意,无论是相关信息还是各种人事,她都不曾有过额外的探听,这使得她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许多的先机。
也不知道如今搜寻还是否来得及。
漠北王站在原地自以为正在用十分阴狠毒辣的眼神紧逼着莫水鸢,可他发现莫水鸢的注意力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到自己身上,这让漠北王心中大怒。
可一旁的藏青翼看向自己的愤恨,又很好的满足了漠北王心中的施虐心理,于是他那颗在莫水鸢处碰壁的心,在藏青翼处暂时得到了抚慰,他决心这次先不与莫水鸢计较。
毕竟此刻的莫水鸢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她还在等着同样已经沦为阶下囚的情郎来搭救她,多么愚蠢的女人,却又足够稚嫩而固执。
令他有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