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见了此景,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就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玄离那一张冷脸后霎时变换了脸色,不耐更甚。
“啧,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寻来的随从,竟是这般不懂规矩,胆敢走在主子前头?若是姑娘不嫌,不若改日在下给姑娘送两个随从过来?保证忠心耿耿且任劳听话。”
这话语中的嫌弃并未能让玄离退步半分,对此红衣男子显然十分不满意,可见玄离态度十分坚决,且莫水鸢对此只做不见,对方这般的不配合,就是再好的性子,此刻也都消失殆尽了,当即红衣男子随着店小二进了茶室,似是赌气一般,还轻哼出声。
这般的态度,也是让莫水鸢非常意外,这人当真是喜怒无常。
“水鸢,你看他!什么态度!我们不要与之为伍了吧?我们走吧。”也不知为何,在第一次看到这红衣男子时,刘思珍便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抗拒。
她在抗拒这个人,在下意识的回避,是在遮掩什么吗?还是当真只是不喜此人的个性呢?
莫水鸢看着刘思珍面上的表情一时也有些难以分辨,只不过见刘思珍依旧不安,莫水鸢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刘思珍的手背,以示安抚。
带着不情愿的刘思珍,莫水鸢也进到茶室,与刘思珍二人并肩落座,玄离则依旧保持着昂扬的姿态站在莫水鸢身后一尺左右的距离,以确保在发生意外状况的第一时间保护好莫水鸢。
“公子这般坚持想要与我共饮,想来也不单是饮茶这般简单吧。”
莫水鸢落座后,就看着红衣男子已经兀自开始点茶,身前案几上的小火炉上正烧着一壶已经冒出袅袅热气,鼻尖轻嗅,氤氲开的是清润茶香。
之前住店时就听店小二说,本店泡茶的水是用的山泉水,比一般清水多了一份清冽,也不知煮沸后泡出来的茶水滋味究竟如何。
看着那倾倒出的澄澈透着米黄色的茶水,莫水鸢的心也跟着沉浸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有什么,她背后还有谢私霈呢,若实在要刻意针对,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她也绝不是随意妥协的柔弱女子。
茶水及杯沿,离漫出大约还有一小酌的距离,红衣男子适时停手,只见他手腕微抬,壶嘴翘起,水流骤停,手臂微微用力,茶壶轻荡,壶内茶水盘旋几圈,随着他突然受力放下的动作而徐缓平稳。
动作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想来该是个饮茶的行家。
莫水鸢正看得出神,心中因为有着自己的算计而显得越发怔愣,以至于红衣男子看向她的眼神也并未注意。
“姑娘可有听闻近来淮南城内蛮人出没的消息?”
红衣男子看了看莫水鸢,又看向其身边的刘思珍,发现二人的视线都十分默契的聚集在自己手中的动作上,心中又说不出的失望。
果然他这张脸已经不吃香了吗?
索性骤然出声,撞破了茶室内的宁静,道出的消息也是直直的撞入在场所有人的心口去,很是利落果断,带着隐隐报复的恶趣味,让莫水鸢更是蹙起了眉头。
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不知公子为何同我们说道此事?世人谁不知晓,那蛮子早已经被我朝将领打败了,已然向我朝俯首称臣,又怎会做出暗中潜入我国内陆之事?此事事关重大,公子可要慎言!”
因为这几日莫水鸢一直都在淮南王府内,内里的消息许是对她有所保留,故而十分闭塞。昨日上街,也是一心奔着去排查生意现状与暗桩们的现状去了,没有来得及顾及外界消息,却不想今日刚出了王府就被送来这等消息,莫水鸢实在有些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自认倒霉。
那蛮人想来该是有大动作的,否则怎会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内陆迁移,如今竟然已经来到了淮南,距离京都怕是也不远了。
他们究竟是如何突破了漠北的防线,一路南下的呢?又是如何避开了沿途城池的关卡,成功翻越一座又一座城池检阅的呢?
想到之前谢私霈同她说的漠北情况,莫水鸢心头便忍不住越发的搅乱着急。
谢私霈自十二岁便北上,镇守在外,近些年来更是直接担当了大军统帅,领兵作战,号令三军。远在京中的众臣对其的认知怕是早就固化了,谢私霈对漠北有着绝对的治理权,这便是大家对谢私霈的认知。
尤其是皇后一党,可没少以谢私霈为皇子,不宜统率一方,当尽早交付兵权,回京述职。这言辞间可不就是对谢私霈手中权势的忌惮与诽谤吗?
他何曾当真统率过漠北?如若是真的,那当初区区一个漠北总督见到他这位统率,为何还会颐指气使,如若不是漠北王突然对其出击将其药倒,怕是那位严纪律人的总督大人还要好好的同谢私霈清算一笔他当时讨伐北蛮因为天气恶劣而额外支出的一笔粮草开支吧!
想到这里,莫水鸢心中便又是一阵气恼。
偏生他谢私霈什么都不肯说,无论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无论别人怎么污蔑胡编乱造,他总是不屑开口,一副冷言傲然的模样,叫谁看了心中没有不甘与怨怼,不想上去踩他两脚呢?
如今蛮子深入到中原内部,其目的无非就是复国与报仇两种,若是当真让其成功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