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我心里像有鬼似的,不敢与师父对视。
师父断定我要三十岁才动婚姻,今天才二十四岁,就瞒着他……
“昨天钓鱼去了?”师父坐下,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
我知道他察言观色的厉害功夫,站起来去烧水。转身时说:
“一班朋友约了我好几次,就去……”
我还没有说完,师父接过话头:“昨天天气好,是个钓鱼的好日子。”
我背对着他,应道:“嗯。”
正在这时,一个挽救尴尬局面的人出现了。
老萧进来,提着一个纺织袋,高叫道:“师父,万老师,给你们送几条鱼几只鳖尝尝。”
师父笑道:“怎么老是这客气?”
老萧扬起眉毛:“我和林五月,都是你们帮忙,你们去了一趟之后,肯定跟邓总打了招呼,邓总把拆屋工程,让我老表包了一部分。这不是件大好事吗?“
我接过编织袋,进了后院倒进鱼池,出来后,给老萧泡茶。
老萧喝了茶,闲聊几句就走了。
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虞美人,忙起身往客厅外面走,正好迎面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往里走。
真是救星,师父有事做了,就不会老关注我。
我走到院子外面,压低声音:“虞姐好。”
“山红老弟,姐是说真的,乔村长那女儿,你值得考虑,秀秀长得俊俏,家境又好。你别把村长不当成回事,城边的村,换个下面县市的镇长给他,他都不会干。”
我呵呵地笑着。
“我发几张照片给你,你先看一看。”
我还是呵呵地笑。
她说:“我先挂了啊。”
接着,手机响起滴滴声,我一直走到水塘边的曲廊上,坐在那儿,点开虞美人发过来的图片。
第一张:一位大眼睛,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孩,倚在一棵开满桃花的树旁,脸贴花朵,含情脉脉,凝视着看照片的人。
这双眼睛太漂亮了。顿时,我心里空空的。
第二张:她站在大门口,回头一笑,那眼神更绝了,像要把魂勾去似的。如果李清照那首荡秋千的诗要配图的话,非这张照片不可: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如果我在现场,非得让她手里拿枝花,放在嘴角,就是咬根青草,也更风情。
估计帮她摄影的,小学七年级水平。
看了这两张照片,我脸红心跳。秀秀符合我对美少女的期望。
我娘我姐,真把我“估值”太低。以她们的眼光,我能找个城里女子,就算烧高香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万山红目前是“小师”,今后必成“大师”,怎么只能找个屁股大的生殖机器?
在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摸摸脸上已经褪“烧”,我才悠悠然然走进院子。
师父正在给女子解析“带”字。我坐在一旁装作很专注的样子。
只听他说:“你这个事,不能性急,越急越出乱子,从容一点,想清楚再做。好不好?”
女子很满意,说谢谢大师,站起来数了钱,鞠了一躬才走。
等女子在院门口消失,我问道:“师父,她为件什么事,测一个‘带’字呢?”
说这话,其实我是怕师父问我刚才为什么出去这么久。
师父吸起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一串烟泡之后,才说:
“与人争一个职位。目前还没有结果。”
最好是与师父多谈点学问,免得他关心我个人的情绪变化。我变得很积极,说道:
“您听听我的分析,说错了,您给我指正。”
师父又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泡,嘴角轻扬,眼中含着一股洞察世事,了然于心的神秘笑容。
我的腿颤了颤,脸上风淡风轻。顿了顿时,我说道:
“因为她问的职位角逐,那么‘带’字,我认为要从古代官员身上的腰带来分析。腰带上有‘结’,解快了,容易出错,变成死结。所以要慢慢来,找到带子的源头,一扯,结就扯开了。”
师父望着我:“解释完了?”
我的腿又颤了颤:“嗯”。
师父笑了:“说对了一半。那个结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师父一声长笑:“这女子怎么努力都没用,结在领导喜不喜欢她,关键在领导,所以,你没进来之前,我已经和她说了。”
我的脸红了。
师父意味深长地问:“谈恋爱了?”
我的脸更红了。撒谎道:“还不是我娘我姐,她们怕我以后找不到老婆,天天给我介绍对象?”
师父的脸沉了。
我心里吓得像庐山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头上直冒紫烟。解释道:
“我跟她们也说了,说您给我分析了八字,是晚婚型。”
师父正色道:“山红,你可以谈恋爱,但一定要过了三十才可能结婚,这是你命中注定。”
“三十岁前,我都谈不拢吗?”我盯着师父,双腿在桌子底下乱颤。
“你可以试试。”师父说完,站起来笑笑,往院门口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