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应老萧之约,去他开的大红袍茶楼看看。
车行二十里,就到了城西。
城西是老城区,一大片,一大片的老旧厂房,连成一个工业区。
可惜,这些厂子基本都倒闭了。
不过几万下岗工人还住在那里,他们种菜、摆摊、开小店,补贴家用。也有的整天打点小麻将度日,毕竟他们有退休工资。
与新城区相比,这里消费不高,还挺热闹,是一个充满了人间烟火味的地方。
老萧夫妇领着我参观了他的茶楼,全是包厢。
我心底有底了。
老萧找了一间装修豪华的大包厢,一起座谈,他老婆忙上茶水。
我眼神犀利地望着老萧,问道:“当时是谁建议你办茶馆的?”
“莫大师。”老萧说。
他老婆一肚子气:“什么莫大师,就是算命的莫瞎子。”
哦……哈哈……哈哈……我知道了。
“他住在这一片?”
“对。西城区的人都找他。”
“他怎么建议你办茶馆?”
“他说三点水加个萧字,变成‘潇洒’的‘潇’,后半生就不用想事了。”
哈哈,哈哈……我笑得更张狂。
老萧夫妇被我一阵接一阵的笑,弄得莫名其妙。
“不该办茶馆?”老萧变得小心翼翼了。
我问:“大门的风水也是他看的?”
老萧点点头。
他老婆说:“对,莫瞎子说,就依街上那家百年药店的大门尺寸,给我们定了茶馆大门尺寸,朝向。”
我说:“走,我们去拜访一下莫大师。”
老萧并不知道我和莫大师有过节,说:“也挺好,听听他的意见,你们两个大师一合计,那就叫草帽冒边——顶好。”
老萧夫妇领着我往莫瞎子家走。
好个莫瞎子,你管着城西这一片生意就得了,我在城东,你也来踢馆。今天被我抓到要害了,我也踢你一次馆。
一幢小洋楼前,停了好几辆高档小车。老萧夫妇快步进去报通。等我走进客厅时,莫瞎子站起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我双手抱拳:“莫老先生,晚辈万山红前来拜访。”
他也抱拳:“有失远迎。什么风把万先生吹到陋室?”
“哈哈,蒙你帮老萧提建议办个茶楼,生意不死不活,特来讨教茶馆的大门尺寸,听说是你定的?”
这话句,不仅让在场的顾客,也让老萧夫妇吓了一跳。
“百年老店,经久不衰,依它的尺寸,哪里有错?至于不死不活,乃经营之道。开千家店,不可能千家赚钱。你怎么怪到老夫头上,真是胡说八道?难道你师父没教育你尊老爱幼吗?”
“哈哈,哈哈哈……”我仰天长笑。
众人一齐望着我,莫名其妙。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百年药店,是要让进那扇门的人,喝了他家的一碗水,从此不进他的店。它才兴旺百年。
而茶楼呢?你让进了这扇门的人,喝了这碗水,从此不进门,焉能兴旺,到哪里去赚钱?
你食古不化,依样画葫芦,如果我是老萧,早砸了你的铺子,几年辛辛苦苦的劳动,全被你白费了。”
众人一听,也觉得我说的有理。
莫瞎子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我:“你你你……”
我说:“学问太低,就不要替人指点。”
周围的人以为莫瞎会怒发冲冠,想不到他半天找不到词。
“老萧,我们走。以后不要再上他的当了。”说完,我再一次仰天长笑,笑声震得莫瞎发抖。
老萧夫妇跟着我出来,一边走一边说:“原来是他害我。”
我说:“不是他有意害你,只是水平太差。”
老萧吐了一口长气,说道:“幸而找你来看看。”
回到老萧茶馆,他慢慢地给他分析道:
“你这里是老城区,几万下岗工人,他们下岗后,做点小生意。或者有的干脆什么都不干,领着点退休工资过日子,而厂矿子弟呢,年轻人都已外出。所以,你这茶楼就只能做量,不能做质。”
老萧问:“怎么做量?”
我说:“把二楼的包厢全部撤掉,改成棋牌室。考虑到别人也开棋牌室,你就在一楼设个故事厅。请个会讲故事的,每天弄它几个小时的故事会。”
老萧老婆插话道:“这是个好主意。原来铜矿厂的工会主席庆老倌最会讲故事了。请他来讲,听的人多。”
我说:“我讲的这个故事会,除了你说的讲庆老倌讲之外,还有个创新。”
老萧身子前倾,忙问:“怎么创新?”
“这几万工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所以,庆老倌既讲故事又是主持。可以让听众自己上台讲故事,上台的奖五元一个。”
老萧双手一拍:“好主意。”
她老婆也双手一拍:“我都可以上去讲。”
“第二,马上把大门换掉。换成八拱门。”
老萧非常感谢我,吃中饭时,请来了庆老倌作陪。这庆老倌说话,句句让人发笑,真是个开口乐。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