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九在客房品茶,等候范明掌柜。范老员外要去后院看看牲口,胡九九心里一动,忙问道:
“请问老员外,您附近人家可否有屠户阉匠?”
范老员外点首笑答:
“胡掌柜问的巧了,我这骡马行隔壁两户之外,确有一个屠户,人称方屠户,平日阉猪扇狗,都有做。”
“老员外,我先告罪出门去趟屠宰房,稍后再来过府叨扰!”
“相公请便!”
胡九九带着毛豆,出了范宅大门,向左侧望去,第三户果然有一个招牌,来到近前,仔细观看木匾上求四个大字“方家肉铺”!
肉铺老板方屠户,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五短身材,双臂粗而有力。
此时铺子里没有客人,他坐在柜台后躺椅上端着一壶茶水,闭目养神。
抬头看见来了客人,急忙起身招呼:
“二位客爷,需要买点什么?”
“老板我想买驴鞭,听说你这里手艺好,特来问问。”
听到客人夸他手艺好,方屠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二位客爷还真问对人了,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我一把刀,从不拖泥带水。”
“我这里大补的东西很多,除了驴鞭,还有羊鞭,羊蛋,牛鞭,只需要驴鞭吗?”
“正是。”
“稍等片刻,我去取就来。”
不一会儿,方屠户从后屋里取出一个油布包。
把它放在柜台上,一层一层展开,八根粗细各异的驴鞭静静躺在一起。
“”老板,这些多少钱,我都要了。”
八两银子。
成交!毛豆,把这些都包好带走。
出了门,毛豆欢喜道:
“掌柜的,这一根能切出薄薄的两盘子,这段时间,让缺货闹的,老客人们都抱怨,用豆腐干做的素金钱肉看着差不多,其实精髓不够,很多人吃腻了。”
主仆二人正在路上闲话,远处尘土飞扬,驶来一队车马。
为首高头大马上端坐一个人,文生公子巾罩头,身穿青色绸缎,脚穿缎面洒鞋。正是胡九九的旧交好友范明掌柜。
老友重逢,很是亲热,胡九九转身吩咐毛豆道:
“你带着驴鞭先回酒楼,然后向夫人禀告,我今日盘桓在范家庄,等后天腊月初六回去。”
伙计回去了,胡九九和范明手挽着手,回到范家宅院。
在上房摆下上等酒席,两个人对坐,开怀畅饮。
自从上次一别,大半年来,范明勤俭持家,广交朋友。在骡马贩运这行当里,口碑很好,许多外地贩运骡马的客商都愿意和范明做生意,家里的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富裕起来。
范明的儿子聪明伶俐,妻子也很贤惠,范明自己对吃喝嫖赌并不太感兴趣。反而更愿意游山玩水,探究新鲜奇特的名山大河。
“贤弟,你好棒的志向!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窥天地造化之玄机,游天下奇特之去处,方不悔一生”。
范明喝了一口酒,说道:
“胡兄,今日与兄重逢,弟今晚有一新奇去处,兄可感兴趣?”
“是何去处?”
本地据此十里地,有一个三江渡码头,是南北过路客商云集的地方。从西域番邦来中原经商的波斯商人,每个月初五都在渡口附近的“三江客栈”售卖物品,卖的都是平时见不到的稀奇玩意。
都是老客人去捧场,当场竞价买下后如果反悔就会被暴打一顿,踢出这个圈子。
哥哥可有兴趣去看看热闹?
胡九九一听,有番邦商人卖货,也来了兴致,问道:
‘他们都卖过什么东西呀?’
上个月,他们拿出一个木头盒子,叫做座钟,上面有三根长短不一的指针,到了正点,从小格子里会跑出一个小人说话:
“现在五点啦!”报完时辰,小人就跑回到座钟里,挺有意思的。
“贤弟,让你说的,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
胡兄,明天就是初五,是番邦商人售卖的日子,好好休息一夜,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腊月初五。晴。大风。
胡九九,范明,两骑快马,来到了十里之外的三江渡。
这里是大浪河的一个渡口,涛涛的河水奔流不息,最后都注入北海深渊之中。
在渡口旁,是一个热闹的集镇。过往的客商在此云集,因此,此处的买卖字号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多。
范明带路,在三江客栈门口下了马,客栈伙计接过两人的马匹,牵到后院静心饲喂。
来到了一楼正厅这里的掌柜的也是见多识广,对进店的胡人,地利哇啦地说着番邦语言,很是融洽。
范明作为老客人,很是熟络地掏出十两银子,对掌柜说:
“今天来两条绸带。”
掌柜的看了胡九九一眼,从柜台下掏出两根丝绸彩带,这种丝绸是西域番邦进贡时才能见到的东西,此处不常见,带子上泛着红,绿了,蓝紫各色光彩,外人根本无法伪造。
胡九九学着范明的样子,把绸带披在身上,随着他七拐八拐,上了三楼,走到尽头,一个人强壮的波斯武士配挂着弯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