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带刺的鲜花?”
孙师伯听到自己的盟兄这么说,顿时激起了好奇心。
范员外看到自己的把兄弟一脸的不信和质疑,摆手便唤来了刚才那位小厨娘。
“春枝,这几天你先不用回厨下干活了,服侍着我兄弟孙公子,做的好老爷我有赏。”
这位唤作春枝的姑娘天资聪颖,听到主人吩咐,瞥眼看到孙师伯那期待炙热的眼神,就都明白了。
酒席已经喝的尽兴,范员外推说自己喝多,自己回房休息了。
明月当空的夜晚,落日过后的晚风凉爽怡人,坐在凉亭,春枝谈起自己的往事。
春枝原本是东山大河湾村一贫苦打渔人的女儿,因为父母先后病亡,只好投身到了本地富户贾老爷家做丫鬟。
由于春枝人机灵还勤快,主人家的小姐出嫁时便带着她陪嫁到范员外家中。
十七八岁花样年纪,春枝不是那种俊俏美丽的女子,但是她的身上有一种活泼可爱的气息,性格温柔,很是讨人喜欢。
身边的仆人甚至范老爷也打过她的主意。
只是不曾料到春枝身上带有一种怪病,人受到刺激兴奋后,她周身上下会冒出一层硬刺一般的疙瘩,尖锐刺手,浑身出汗带出阵阵血丝儿,很是瘆人。怪病又痒又痛。
犯病时,好好的春枝姑娘如同爬虫上身,不断抽搐扭动,痛苦异常,这也唬得旁人只可远观,不敢接近,时间一久,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便消散无影无踪。
自从暴露了身上怪病,春枝姑娘闷闷不乐,后来坚决要求去厨房,躲在柴火堆后边,帮着伙房大师傅切菜,杀鱼,做粗活儿丫鬟。她每天忙忙活活,倒也开心自在。
晴空。月夜。
孙师伯望着身边略显局促的春枝姑娘,问道:“春枝姑娘,刚才在凉亭里,我用鱼竿飞上来一条鲤鱼,满地乱蹦,正愁抓不住它,没想到你身手真灵巧伸手就拿鱼,要不然就让这鱼儿蹦进池塘逃了命去。在下十分仰慕姑娘”。
春枝姑娘看到眼前的孙师伯,小伙子正是弱冠之年,齿白唇红目若朗星。说起话来很是和气,心底顿生好感。
春枝姑娘便柔声地答道:“公子说笑了,奴婢自幼在北海深渊旁的大湾河村长大,熟悉驾船和泅水。小时候唯一的乐趣就是和阿爸驾船捕鱼。用竹竿钓鱼可有意思了,真怀念小时候的时光。”
池塘的水面倒映出两个年轻人的身影,孙师伯自幼孤身一身,漂泊在江湖山野中,今日在盟兄范员外这里,结识了春枝姑娘。
两个人都是孤身一人,有着说不完的话,两颗心越靠越近。接下来的日子,白天,春枝姑娘陪着孙师伯,来到镇子里摆摊行医。
炎热的天气下,春枝姑娘用自己的体己私房钱,买来西瓜,杏梅。用冰凉的井水冰镇。在闲暇的午后,两个人有说有笑聊聊天,吃着水果,不时传来开心的笑声。
孙师伯行医济世,对穷苦人治病都是不收诊费,配好的中草药也是半卖半送,对富户人家也是价格低廉公道实在,镇子上的百姓都交口称颂,都夸孙师伯是神医传世,救急苦难的活善人。
到了日沉西山的时候,孙师伯和春枝收摊准备回去休息。
从镇子口快步走来一位四十多岁的船老大,手里拎着一条肥美的大鲫鱼,一看分量最少有三四斤。
孙师伯望着由远及近走来的人他认识。是镇东头的船家莫老大。前些日子,莫老大的儿子得了风寒,是孙师伯用两剂汤药给治好了病。
今日莫老大捕鱼回来,特意选出一条卖相漂亮的大鲫鱼送过来,来表示对孙师伯的感激之情。
回到范员外的家中,却不见范员外的身影。
春枝把大鲫鱼送到厨下,准备煲一鲫鱼汤给主人范员外和孙师伯喝。
门外一声轻咳,随着叩打门板,管家老范一脸笑容走进屋中,抱腕拱手道:“孙先生请了!”
“范伯请了,我的盟兄范员外是不是出门了?怎么今日回来不见踪影?”
“我家老爷吩咐小人前来请安,他叮嘱我您自己先吃,他去西槐村收田租要晚些回来。”
正说着话儿,夫人屋里的伺候丫头慌里慌张地跑到前庭院落大声喊道:
“范伯在吗?老爷在吗?”语气之中带着惊慌和哭腔。
“杏花,你慌个啥劲?让孙公子笑话!”
“哎呀,范伯,夫人又犯病了。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你快去看看吧。”
范伯略一迟疑:“老爷不在家,主母有恙,可否方便前往。”
孙师伯闻听夫人有病,毫不迟疑道:“救人如救火,不必理会繁文礼节。”
杏花头前带路,孙师伯和范伯,三个人急急忙忙来到后宅。
进屋后,只见床榻上纱帐后,少夫人半披着锦被,闭目躺卧。
猛然间,少夫人一偏头,从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黄色液体,令人作呕。
吐罢,一歪头,少夫人又昏了过去。身子不住地抖动,像秋风里飘零的树叶。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身观瞧,范员外急急匆匆地进的门开。
顾不得寒暄客气,几个人围在少夫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