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监督感觉到了沈之衡的疏离,也没有多说什么,正欲说话,忽的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今儿都这么闲吗?怎么都在门口站着。”
黄昏光芒渐落,一身红袍的陈愿踏着黄昏的光慢慢的走了进来,他背着手目光先是落在了秦监督的身上,而后又扫了一眼沈之衡。
秦监督看着陈愿看过来的眼神赶紧笑道:“眼下还在年节,原本想要偷个懒的…没想到刚出门就被掌印看见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上前,“碰巧出来见着了这位沈公公。”
他凑近陈愿,夸张说道:“太子身边的人。”
他笑眯眯的,“少见。”
秦监督原名秦海,也是一个太监。
陈愿看着他笑了笑,随即退后一步与秦海拉开了距离,“我知道。”
他上前一步一把勾住沈之衡的脖子,哥俩好一般说道:“真是稀奇…”
他低声问道:“找我有事?”
陈愿似乎与这位秦监督不是很亲近,沈之衡瞧了陈愿一眼,随即说道:“没什么大事…”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边喝酒边说。”陈愿说着勾着沈之衡的脖子就往外面走,路过秦海的时候停了一下,“你去吗?”
陈愿语气淡然,还是带着笑的,秦海想了想随即摇头,“我就不去了,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呢。”
“那就算了。”陈愿拉着长声拖着沈之衡就往长街走去。
秦海看着两人走远这才慢慢的回了御马监。
新年街上极其热闹,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整个汴京依旧是灯火通明,街上早就挂满了花灯,走几步就是一串红灯笼。
因为还在年节里面,街上还有不少热闹可以看,甚至还有耍戏法的。
沈之衡和陈愿在街上极其明显,沈之衡出宫的时候没有换袍子,一幅内官打扮,只是扔了帽子,灯火照耀之下身上的绿袍褶褶生辉。
陈愿就更加显眼了,一身红色麒麟袍,腰间玉带折射出耀眼光芒,腰侧挂着的银刃更是让人看一眼就胆寒。
东西两厂在寻常百姓眼里面那就是皇帝的走狗,朝廷的爪牙,身上可是血债累累,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主。
眼下看着这麒麟服,纷纷避让开。
麒麟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那是要皇帝赏赐的,能够得到麒麟服的也没有几个,陈愿就是其中之一。
“陈掌印,咱们要去哪?”沈之衡被他一路带着左拐右拐走了有一阵,陈愿也一直没有说话。
听到这话,陈愿这才停下脚步慢慢的回过头来,他朝着沈之衡扬了扬眉,随即一笑,“我不是说了吗,请你喝酒啊。”
沈之衡一顿,他道:“还在当值中,要早些回宫。”
“啧。”陈愿啧了一声,“东宫那守着的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眼下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
他凑上前,“我带你去好地方耍一耍。”
…
添香楼。
正是新年热闹之时,整个添香楼张灯结彩,花灯落满楼,远远望去只见仿佛是灯火要冲天,极其耀眼。
门口有唱曲的姑娘,还有大冬日里几个绝色的姑娘在门口唱曲弹琴,悠扬婉转的曲调仿佛要冲破这条街。
这是沈之衡第一次踏足这样的酒肆花楼。
虽然他之前一直在汴京,但是一直都是闷头读书,而且沈家家教还算是严格,他身为嫡子,不能踏足这样的荒唐地。
他也没有兴趣。
眼下看着这添香楼,又瞧了一眼一旁兴致勃勃的陈愿,沈之衡犹豫了一下。
“陈掌印,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沈之衡看向陈愿。
陈愿点头,“以前总听人说这添香楼的女人多有滋味,今日难得有空,我带你见识见识?”
沈之衡一顿,他把陈愿从头看到脚,从心里觉得这不是一个太监该去的地方。
陈愿见他这样子,不由得凑上前笑道:“怎么,怕你家公主知道不高兴?”
沈之衡一愣,“自然不是,与公主有何关系?”
“少装。”陈愿伸了一个懒腰,“如今这宫里宫外都传遍了,都说你深得长公主的宠爱…”
陈愿面上带着揶揄的微笑,“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就翻身做主子奔了好前程了。”
“我是太监。”沈之衡淡淡说道:“奴才罢了。”
陈愿一顿,忽的咧嘴一笑,“我也是太监,正因为是太监,所以即使你去这添香楼也没有什么事。”
陈愿大手一挥,“走吧。”
沈之衡看着他被一堆姑娘给围住,心中暗自摇头,他是真太监,可是他不是真太监…
都说陈愿此人风流,如此看来到也真是沾了个风流的名头,或许这也是明月拒绝他的原因了。
沈之衡掂量着怀中的小匣子,不知道陈愿看见这匣子会是什么表情。
添香楼的姑娘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阉人,皆是被陈愿袍子上面的麒麟给吓得不敢上前。
“别怕,只是来喝酒的,随便找两个唱曲的跟我上楼。”
陈愿从腰间扔出一个钱袋子,那上了年纪的老鸨见着那钱袋子也不管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