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走了,谢云迢让明月去相送,原以为明月得过一阵才能回来,未曾想她不过是翻一页书的功夫,明月就回来了。
“这么快?”谢云迢瞥了明月一眼,见明月垂着头又道:“没跟陈愿叙叙旧?”
明月填香的动作一顿,她微微摇头,而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轻轻的抿着唇看向谢云迢,“殿下,您希望我跟陈愿在一块吗?”
香炉里的烟徐徐而升,殿内一片朦胧,明月的脸在烟雾的笼罩之下看不大清晰,谢云迢放下手中的书本,看向明月。
“不是我希不希望,而是你愿不愿意。”
谢云迢的声音平淡如水,明月垂着的头缓缓抬起,隔着这朦胧烟雾,她轻声道:“若是殿下觉得陈愿有用,若是殿下想用他,我…”
“明月。”谢云迢打断她的话,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淡去,“我不需要你为了我牺牲委屈自己,你自己的姻缘你自己决定。你不需要为别人,为我考虑。我若是真想用陈愿,我会有无数办法,但是绝对不是用你来换。”
谢云迢将手中的书本扔到了一旁的桌案之上,此刻她已经没有了看书的心思,见明月还在那站着,心中忽的升起一股子闷气来,她挥了挥手,连语气都有些冷硬:“你退下吧。”
明月一怔,低声应是。
明月跟在谢云迢身边多年,还未受过她这样的冷言,这是谢云迢少有的,对身边人发火的时刻。
一旁抱着那小兔子的绿棠也感受到了这不对的氛围,于是故意找了个话题想要把这茬给插过去,谢云迢却未搭理她,只是又拿起那本书默默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飞雪停了,青莲从一旁的回廊处匆匆走来,她走的很急,飞扬的裙摆夹着飞雪,眉宇间一片急色。
“殿下…”青莲低声行礼,谢云迢淡淡点头,又听见她喘着粗气,不由抬头见她神色慌张,于是问道:“什么事?”
青莲轻喘了一口气,而后上前低声说道:“刚才大皇子妃身边的女官来传信,说是大皇子妃不慎摔了一跤,见了红…大皇子不在府中,眼下府中无人主事,大皇子妃让您过去一趟。”
一听此话,谢云迢心下一惊,慌忙从塌上起身:“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
青莲回道:“听来传话的女官说,大皇子妃是被气着了,一时没留神…”
谢云迢心中一沉,她和罗烟也算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说。这女人怀胎极其不易,更何况罗烟已经是要生产的月份,虽然上辈子罗烟的头胎是顺顺利利的出生了,可是这辈子…万一有点什么差错…
她稳住心神,低声说道:“备车。”
飞雪飘飘,寒风阵阵。
谢云迢的马车刚刚在大皇子府门口停下,就有女官出来迎接。
她下了马车在女官的带领之下直直的奔着罗烟的院子而去,整座皇子府都异常寂静,她能听见的只有耳边吹来的风声,异常萧瑟。
寒风扑面,谢云迢走的有些急,脚下没看路,还差一点就被绊倒,好在有丫鬟搀扶着才不至于绊倒。
“你们皇子妃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谢云迢站稳身子,沉声问前面带路的女官。
那女官只说是罗烟自己摔了,见了红,不过已经有大夫来瞧过了,说罗烟生产在即,眼下见了红倒是不碍事,只是安心等着生存便是。
听那女官这样说,谢云迢悬着的心此刻才算是放下了。
一路来到了罗烟的院子,进了内阁,内阁里丫鬟婆子来回进出不停,却都是静悄悄的。无人说话,只有走路声和炭火燃烧的声音,很是安静。
谢云迢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软榻之上的罗烟。
她正坐在菱花窗边,外面暖阳的光透过那扇窗子照了进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即使画着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眉宇间的憔悴,谢云迢只看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罗烟眉宇间那深深的忧愁。
罗烟的贴身女使杨花正在细心劝慰,“主子,您先把这汤药喝了,先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您何苦…”
罗烟没说话,她紧紧抿着下唇,一只手死死的攥着手中的信纸,脸上的表情更是冷了几分。
谢云迢从屏风之后出来,缓声道:“这是怎么了?嫂嫂,怎么好端端的还能摔了?”
一听见这声音,罗烟赶紧望去,见着谢云迢来,她脸上的表情此刻才缓和了一些。
“你来了?”她扯出一抹笑容,亲昵的拉过谢云迢的手。
冰冷的手被罗烟温暖的手握着,谢云迢心中一阵心安,罗烟道:“你这手冷的跟那寒冰一样了,冻死我了。”
罗烟嘴上说冻,手却紧紧的握着谢云迢的手不放,又侧头吩咐一旁的丫鬟给谢云迢拿个手炉来。
“出门怎么不带个手炉子?”罗烟握着她是手,给她取暖。
“我一听见你的消息,魂都差点吓飞了,哪里还想着什么手炉子。”谢云迢反握住罗烟的手,关切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还摔了呢?”
“一时走了神。”罗烟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她喃喃道:“好在没什么大事。”
有丫鬟拿了手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