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京中的炭价一旦疯涨,贩卖炭的商家定会囤积居奇,用来敛财。”
顾清渺嗓音中带着忧虑,眸光凝在身边男子身上,蕴着自己都没发觉的依赖,在她的心中,苏云亭是无可比拟的存在,论聪明才智,不然也不会成为摄政王。
“此事,我会派人盯着的。”
苏云亭淡声道,眉目冷峻,黑沉沉的双眸闪着莫名的光晕。
闻言,顾清渺放心了不少,他们在灵安寺看过绿萼,逛了一会出了寺门,乘上马车向着各自回府了。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顾清渺掀起窗幔,皑皑大雪,鳞次栉比的商铺房屋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一眼望去,雪白一片,见不着一点青黛色的屋顶。
丝丝缕缕寒风钻了进来,吹散了小香炉逸散开来的袅袅青烟,苏云亭倾身向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放下窗幔,白茫茫的一片随着素色窗幔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
微凉的小手,白皙中透着寒风吹袭的粉红,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温热暖意的大手紧握着,热意传递了过来,渐渐回暖的顾清渺放松身子躺在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暖香侵袭,顾清渺稍微移动了下位置,调整到一个自己觉着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怀中,眼帘逐渐沉重。
“夫人。”
苏云亭低声唤着,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垂头一看,不禁失笑,明艳的面庞上星眸闭着,平白多了几分为人妻的娴静温柔,那一份稚气纯然的气质融合着,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苏云亭轻手环着她的腰肢,把一旁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墨色大氅衬得她的肌肤胜雪,凑近仔细看,细腻得看不出一点瑕疵。
“世子,侯府到了。”
马车停下,顾清渺还没有清醒的迹象,苏云亭伸手把披着的大氅系好,把她揽在怀中,直接抱着下了马车。
墨色大氅紧紧裹着她,没有透出一点肌肤,外间的寒风都被挡在外面。
看着世子抱着夫人下了马车,绿流和方宴等下人垂着眼,跟在后面。
漫天大雪,他抱着顾清渺走进清远侯府,身上沾染了不少雪花,脚下的步伐加快,抱着她的臂膀却是那样平稳坚实,稳稳地环着她,一路上她都没有清醒的痕迹。
轻声把她放在床上,脱去外衣盖着厚实的锦被,拨开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就这样沉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床幔散落,苏云亭起身离开,向着门外的侍女吩咐着,“不要打搅夫人。”
一旁等着的方宴递了伞过来,二人走进雪中,渐渐看不见了身影。
“公子,现在炭价已上涨了。”
书房中,方宴正禀报着他吩咐下来的事情,抬眸想要询问接下来的事情,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寒气,眼眸沉沉如波澜不惊的湖面般,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令人心惊不已。
方宴把询问的话语咽了回去。
“传消息给烟姑娘,让她收集益王一派的消息。”
指尖在书案上轻扣,发出沉闷的响声,骤然一停,“还不够,让他们继续。”
“是,公子。”
方宴领命出去,屋内剩下他一人。
天色灰蒙蒙的,屋内并未点着烛火,昏暗不明,窗边透出的点点灰白色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昧,投下一小片阴影。
突然站起身子,在一旁的箱笼中找出那幅画卷,在书案上铺开,画中的女子赫然是顾清渺,穿着件妃色月笼裙,梳着灵巧的发髻,杏眼中含情脉脉,望着前方,无疑是看着绘画之人。
放在画中女子脸上的手,青筋绷起,指尖摩挲着。
点点火光映照着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坐在椅上的苏云亭向后仰躺在椅背上,眼眸紧闭,呼吸沉沉,橙红色的火光越来越烈,把他白皙冷厉的脸映照得染了些人气。
“公子,您没事吧!”
才回来的方宴,看见点点星光,立马推门而入,看见里面的情形,呆滞了一瞬,不用他开口说什么,立马退了出去。
“站住,把这里收拾了。”
苏云亭睁开双眼,眸色疏离,淡声道。
“是,公子。”
方宴停下脚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嘀咕着,“怎么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不应该在成婚后,脾性好些吗?”
说着,走到剩下零星火光的灰烬处,这是烧的什么,方宴看着一团灰烬,实在没看出来什么。
“我睡了多久了。”
醒来的顾清渺坐在妆镜前,由着绿流伺候着她梳洗打扮。
“夫人,三个时辰。”
这么久!
为她梳着发髻的绿流,嗓音淡淡带着些调笑的意味,说着苏云亭把她从马车上抱进了松涛院的事。
“抱着我回来的?”
镜中的女子羞红了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