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
已然清醒了的顾清渺,脸色霎时红透了,夜里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中,猛地将薄被拉过头顶,藏在黑暗中。
耳边萦绕着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
脸上的红晕更显,掀开薄被深呼吸一口,眼眸水亮亮的,眼尾的艳色更是勾人了几分。
觉着身上黏腻的顾清渺,起身下床,启唇吩咐道:“备好热水。”
“是,小姐。”
门外的侍女应声回道。
怎么不是绿流和红锈?顾清渺眉头微蹙。
沐浴净身后,爽利了不少,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打扮。
顾清渺美目流转,淡淡道:“怎么不见绿流和红锈?”
侍女不敢直视顾清渺的眼睛,吞吞吐吐回答,“小姐,两位姐姐受了责罚,现还未清醒。”
“什么,找大夫去看了吗?”
转念一想,她就知道缘由了,是父亲下的命令。
顾清渺让侍女带路,去了绿流她们的房间。
她们的房门没有关上,屋子里面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趴在躺床上,惨白的小脸上细汗自额头滑落。
顾清渺阻止了侍女叫醒她们的举动,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低着嗓音吩咐道:“这几日让她们好好养伤,天气热,她们行动不便,你们照顾着一些。”
侍女低声应道,同为侍女,也有个三六九等,绿流和红锈两位姐姐是小姐身边的人,自是不一样的。
回到屋内,顾清渺用了点羹汤和点心,经过绿流受罚一事,把唇角的痕迹忘在脑后,浑然不知地顶着红肿的唇去了正厅。
经过九曲回廊,和顾枫溪撞个正着。
“渺渺,我正去找你。”
视线停留在她异样的唇上,顾枫溪眼眸微眯,心底翻天覆地,面上还是好兄长的模样。
身为男子,那痕迹一看,他就知道是怎么造成的,牙根有些发痒,看来侯府的守卫还是有松懈,竟然让人摸进了渺渺的闺房。
是该让他们严加训练一番了。
不消问,他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云亭!
顾枫溪反复在心底默念,恨不得将他抓过来打上一顿,也难以消除他心间的怒火。
“兄长?”
笑着看着她,又不说话,顾清渺心底疑惑,丝毫不知夜间的事情已然败露,唇角还扬着淡淡的笑。
“渺渺,你这要去哪?”
看着妹妹纯然的笑容,心底对苏云亭的怒气更是翻涌,顾枫溪紧捏着手中的扇子,手背上的青筋绷起。
“去正厅。”
兄长有今日有些奇怪!
顾清渺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难道是在大理寺遇上了棘手的事务?
“兄长,可是在”
“是见何人?”
兄妹两人同时开口。
顾枫溪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道:“渺渺,你先说。”
“兄长,当值可有遇见什么棘手的案子吗?”
“不曾。”
渺渺怎么有这样的想法,还未开口,顾清渺轻声回应,“订了些首饰,店家今日送来,我去正厅看看。”
顾清渺说完,眼眸闪了闪,心底有些别扭的情绪蔓延,她是为了见苏云亭。
他说的,他今早要来侯府的!
顾枫溪不知该如何提醒妹妹,这副模样见了外人,传言怕是更会传得没有边际了。
“渺渺,你今日这妆容有点瑕疵,这般见人怕是不妥。”
顾清渺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会,脸上的妆容怎么会,似想到了什么,她连忙低垂着头,不让兄长看见那红艳异常的嘴唇。
她怎么就忘了!
兄长岂不是知道了!
他今日还要来侯府,若是和兄长撞上,顾清渺眼睫不停地闪动,不敢想那画面。
见渺渺低着头,认错的可怜模样,顾枫溪心间长叹一口气,渺渺定是被那浪荡子蒙骗,不忍心她继续羞窘下去。
顾枫溪恍若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温声道:“渺渺,兄长就先走了。”
低垂的视线下,湖蓝色锦帕下摆蹁跹远去。
难掩心中羞怯困窘,顾清渺垂着眼,手里拿着锦帕遮挡在唇边,一直这样原路回到留影院中。
坐在妆镜前,镜中女子两弯柳叶眉紧蹙着,肌肤胜雪,白嫩细净,微微肿着颜色红艳的唇瓣,格外明显,明显是遭人反复蹂躏后的模样,带着一丝丝媚意。
绯红袭上她的脸颊,压着心间的情绪,淡声道:“将雪肌膏拿来。”
拿过侍女找出的小盒膏药打开,凝固的白色物质,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顾清渺细细的涂抹在唇瓣上,手指有些颤抖。
反复几次,红肿还是没有消散。
顾清渺心里知道雪肌膏效用再好,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痕迹消失。
吩咐侍女找了面纱来带上。
对着镜左右看了好一会,确定不会看见,顾清渺才舒了口气。
想到兄长,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来回在屋内踱步,都怪他,让他别这么样,留下这样的痕迹,倒是难为了她。
顾清渺心底埋怨着苏云亭的不知节制。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