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渺扫了眼院中皇上赏赐的各类珍宝,神情淡淡,“绿流,挑些平日里用得上的物件,其它的都入库房。”
“那匹缎子留着。”
晃眼看见一匹湖蓝色锦缎的料子,脑中闪过他穿上由这料子制成的长袍,情不自禁道:“那匹缎子留着。”
顾清渺脸颊发烫,低声喃喃自语,“顾清渺,你这是在做什么。”用手捂着脸回到屋内。
站在窗前,清风拂面,心底涌现的热意慢慢平静下来。
李尚书府上。
从宫里回来的李辞言,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脚下走得飞快,侍候的下人们纷纷低着头避让。
脑中不断地回想镇远侯说的话,手紧紧握拳,难以形容的羞辱感夹杂着怅然若失的酸涩袭上心间。
眼睛黑沉沉地蕴着厌恶,五公主一直纠缠不休,他已经竭尽可能的拒绝和躲着她,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婚约会解除。
镇远侯向来看重她的想法,李辞言的脸色一白,手无意识的颤抖,他不愿相信,眼神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女子,会想要解除婚约。
“辞言,你怎么了?”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静默良久,他沉声道:“母亲,我无事。”
听着儿子疲倦无力的声音,李夫人眼眸一暗,在门外定定地站了一会,屋内没什么动静,她才离去。
廊上,李夫人眼眸微眯,眼睛里闪着莫名的情绪,肖清儿那个贱人,还真攀上了高枝成了益王的良娣。
竟然引得益王在宴会上就做出那样的事情,真是上不了台面。
一想到辞言下水救了五公主,还送她回宫,她就心中一悸,心中有些埋怨。
在顾清渺及笄时,她就和老爷提过下聘一事,反而遭到他的斥责,说是镇远侯早就同他讲过,他要多留女儿一段时间。
留来留去,都已经过了一年,她都十六岁了,京城哪个人家不是定了婚约,及笄后就提亲下聘。
偏生她就不同!
若是一早成婚,哪还有现在这档子事。
她对五公主的傲慢跋扈早有耳闻,要是辞言真娶了她,府上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越想越气,李夫人转身去往李尚书的书房,这个时辰,他一般都在书房。
未等门外的侍从通报,她径直推门而入,听到响动的李尚书抬眼一扫,见是李夫人,视线回落在手上拿着的书籍上。
李夫人咬着后槽牙,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的男人,软着声调,“老爷,辞言的婚事。”言语间,慢慢移步到他的身旁。
“怎么了?”
李尚书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反问道。
在镇远侯向他索要定亲信物之时,他便知道这门婚事成不了,早年定下婚约时,他就不是很满意。
镇远侯的门第太高,还手握兵权,很容易牵扯进皇子间的斗争。
那时,李夫人已经自作主张地和镇远侯夫人说了此事,他不愿得罪如日中天的镇远侯,也就同意默认了。
“老爷,辞言和镇远侯府的婚约”
“哪来的婚约,不过是当年你们妇人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李尚书黑眸定定地看着眼前贪心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
心咯噔一下,李夫人来不及掩饰面上的表情,就连忙询问,“怎会,当初定下的时候不是互相留了信物吗?”
面对她的执着不休的缠问,李尚书大力地将书摔在桌上,不耐中带着警告,“辞言和顾清渺他们从未定下婚事,听懂了吗?”
说完,他闭上眼睛,仰躺在椅背上假寐。
吓着了的李夫人,手心冒着冷汗,轻声的退了出去。
转头沉脸去了碧落院。
苏云亭在清远侯派人去查他的身世前就安排好了一切,该出现的证据一样不少的出现在他面前。
视线望着清远侯府的方向,嘴角扬起冷笑。
“公子,突然传出是顾姑娘移情别恋您,设计陷害五公主和李辞言的流言。”
方宴恭敬道。
“查出是谁指使了吗?”
转身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简洁干练的男子,在一次走镖时,碰巧救下了重伤了的他,醒来就说要报恩,看他身手不错,就留下了。
心中已有人选的苏云亭,不慌不忙的给牡丹浇水。
能传出这样的谣言,和五公主脱不了干系。
肃王萧煜是五公主的胞兄,但前脚皇上赏赐,后脚谣言就出来了,他没那么愚蠢。
那就只有最是疼爱五公主的娴妃了。
苏云亭亲手摘掉牡丹上发黄的叶片,唇边不由的发出冷笑。
“做实萧容和李辞言的私情,不要把顾家小姐牵连进来。”
“是,公子。”
方宴领命出去。
手中拿着张小纸条,苏云亭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摩挲着纸条上的字迹,等着鱼儿咬钩。
翌日。
确定苏云亭是自己儿子的清远侯,满脸复杂,突然眸光一闪,救了顾清渺的是自己的儿子,若是他们成事,和镇远侯府联姻。
清远侯一想到侯府可以恢复往日的鼎盛,容光满面,他的爵位现如今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