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安宁长公主因着桃花宴上接连闹出的事情,眼底泛青,上了妆都没盖住脸上的憔悴。
如玉动作轻柔地给斜倚在软塌上的长公主按捏肩颈。
她突然感慨道:“还是你贴心,如玉。”
精心策划的桃花宴,她在其中废了多少心思,就这么毁了,指不定多少人在背后看她的笑话。
安宁长公主闭着眼,嗓音带着疲倦,“让人看着郡主,不准她出府。”
手上的动作不停,轻声应答:“公主,昨日您就吩咐过了,郡主现在房间里好好待着。”
“都被气糊涂了。”
往日她不觉着月华行径过于出格,身为侯爷和长公主的女儿,有些傲慢和跋扈也是正常,从灵安寺开始,她就像失去了理智。
把李尚书家的表小姐沿街羞辱,在马场对萧容下手还被抓到马脚,现在萧容在公主府上又出了事情,益王和肖良娣的床笫之事又被赴宴的贵女们撞见。
每一件都和她脱不了莫大的干系,再这样下去她也保不了她。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安宁长公主起身坐起,眉心紧蹙,镇远侯进宫后,宫中迟迟未传出消息,皇兄也未传她进宫。
她有些心慌,莫不是五公主真的……
“公主,不会有事的,宫里才传来消息,五公主人虽未清醒,但性命无碍。”
如玉知道自家公主担心的是什么,只要五公主没有性命之忧,一切都好说。
她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神色凝重道:“那便好,时刻盯着宫里的消息,一有情况立刻上报。”
如今已不是从前了,母后仙去后,皇兄就变了许多!
……
苏云亭回到客栈,略有闲情逸致地给牡丹浇水,这算是她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虽是从李家得到,他眼眸微暗,转念一想,她快要解除婚约了,笑意顿时浮现。
移步到窗边,目光凝在踏进客栈的那道身影上,一袭月白锦袍,身形修长,手中拿着扇子一摇一摇的。
他怎么来了?
微垂着眼眸,踱步走到椅边坐下。
一盏茶的时间未到,敲门声响起。
门应声打开,明晃晃的笑脸显得眉梢处的疤痕越加明显,“苏兄,别来无恙啊!”
苏云亭眼眸微闪,寒暄道:“萧兄,近来可好?”
他倒也不见外,径直越过苏云亭恍若屋子的主人,坐在椅上,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如既往的无趣,苏兄,来了京城也不来找我,何苦住在这客栈。”
语气中对这在京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客栈的嫌弃。
他合上门,回到原位,瞧着出门在外,他手底下侍候人还随时带着煮茶的工具,就算是茶叶也带了不少品种。
这幅场景,他见了不少次,还是有些不适应,一个对吃食毫不在意的人,对入口的茶水和住所却十分讲究。
“客栈里面的茶,你也敢喝?”萧煊嫌弃地看了眼桌上他的茶盏。
苏云亭没有回答,转而问,“你怎么想着来找我了。”
他和萧煊是在好几年前认识的,那时他还在镖局帮着养父处理事务,而他是来游玩的,突然找上他们镖局,说是想体验一番押镖的乐趣。
出手不是一般的阔气,比得上镖局走上好几趟镖的银两,养父当时就心动了。
选了一趟危险几乎没有的镖,让带着他玩上一趟。
也是因为这趟镖,他们后来相处得不错。
到了京城,从烟姑娘那,他才知道萧四公子就是四皇子萧煊。
萧煊揶揄道:“你在桃花宴上,英雄救美,都传到我这了。”他一向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况且他都来了京城有段时间了,怕是已经知道了。
苏云亭轻掀眼帘,淡淡道:“都是怎么说的。”
扫了一眼神情淡漠的男子,萧煊心底一阵好笑,若不是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他有些了解,怕是也要被他这漠不关心的态度给蒙骗了。
“怎么,你关心人家顾姑娘就直说。”
一双黑眸沉沉的看着他,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萧煜一脸讪然,暗腹一如既往的开不起玩笑。
之前被他打过的手肘隐隐阵痛。
“你在京城待了有些时日了,想必也对此深有感悟。”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苏云亭的眼睛,黑色的瞳仁空动荒凉,嗓音轻飘飘的,“京城的消息向来是瞒不住的。”
真是变脸及快,前一秒浑身散发着痛苦阴郁,后一秒就眉眼具笑的品着茶。
对此早已习惯的苏云亭,不以为然,修长的食指摩挲着茶盏边沿,昨日才发生的事情,就传到向来踪迹不定的萧煊耳中了。
眸子一沉,眼睛如冬日雪后消融时的寒意,冻得人直打哆嗦。
触及他的眼神,萧煊小声嘀咕着,“口是心非,都这样了还不承认。”
视线一转,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眼前的男人散发的寒意,萧煊倏地闭上了嘴。
毕竟惹到了他,是会真的动手,丝毫不留情面的那种。
对此他是深有感悟的。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苏云亭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