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荣院是靠近书房的一个小院,院子常年闲置,小院的钥匙只有南安王赵泽辰一个人有,但他鲜少进这个院子,当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海月出现在院子的时候,王妃郝依蓉一下子像是拿到了的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关于这个小院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闪现。
这个在丁香花盛开的季节满园飘香的小院她自从成婚至今只进来过三次,一次是成婚的当晚,她从这里扶走喝得醉醺醺、满脸泪水的新婚丈夫,一次是他从西北回来的那晚,他在小院整整待了一夜;第三次就是前天。
赵泽辰让她安排人手将房间收拾干净,并一再嘱咐,要将房间弄得既要看上去低调,又要奢华。
王妃郝依蓉从丈夫的眼神中读出了许多他从来不曾施舍过自己的东西,有激动、有雀跃、有担忧、也有焦虑。
这是一个怎样的眼神,郝依蓉懂,因为她当初就是这样心心念念的痴等赵泽辰来接她去京城的。
“王妃,您敢信吗?一直让安兰国那些人吓的尿裤子的将军居然是一个女人,这可真是热闹了。”胖乎乎的桂枝着急忙慌的将拿在手里的糕点匆忙咬了一口,跑到茱萸院,含混不清的说道。
“桂枝,别吃东西的时候和人讲话,说了多少次了。”丫鬟蔷薇一身紫色长裙出现在身后,手里捧了一件白狐领子的大氅呵斥道。
“王妃,天冷了,您要注意保暖,这是上次王爷去狩猎的时候射到的,他吩咐让奴婢给您做成领子,您瞧,毛色纯洁,一根杂色都没有。”蔷薇转头浅笑着将衣服双手递给正有些发愣的郝依蓉。
“王爷早上天将将亮的时候,抱回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据说是我们的西北守城大将林海月?”郝依蓉的语气淡漠,声音落寞。
“王妃,您别听那些下人乱嚼舌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不过就是那个天天横冲直撞的林大将军,估计是昨晚在那里受伤了,别我们将军给救回来了,您还不了解将军的为人,就是路边一条野狗他也会好心的带回家的。”
蔷薇从郝依蓉的手里接过大氅,小心谨慎的打开,熟练的给郝依蓉披在身上。
“王妃,才不是呢!王爷将林将军安置在钰荣院了,并且还陪了整整一夜。这会儿,雨荷苑的孙娘子进府了,说要给林将军做衣服。”桂枝焦急的端起桌上的水杯,牛饮一般喉咙的糕点冲干净,连忙接话。
“桂枝,你是不是又忘了给王妃炖汤药了,赶紧去。”蔷薇脸上一沉,催促桂枝离开。
“知道了,都吃了四年了,要是有用早就怀了,也不在这一次半次的。”桂枝窃窃私语道,抬头看见蔷薇的脸色黑沉,赶紧后退几步,走了出去。
“他真的将林海月安置在钰荣院了?”郝依蓉打了个趔趄,蔷薇连忙上前将她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王爷可能是念及昔日同僚之谊,这才出手的,王妃,您被想太多,小心忧思过重。”蔷薇和桂枝是郝依蓉的陪嫁丫环,见郝依蓉差点摔倒,蔷薇连忙出声劝解。
“蔷薇,你觉得你说的话能骗过自己吗?”郝依蓉凄然一笑,这些年,因为无所出,她本身就处境艰难,只怕林海月的出现,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王妃,王爷心里只有您,府中连一个通房丫环都没有,这您还不放心吗?”蔷薇小声安慰。
“呵呵......他是没有通房,因为和他同过房的都被他给弄死了而已。”郝依蓉低垂眼角,赵泽辰的这一特殊癖好他在外人跟前掩饰得很好。但是,他却从没有避讳过郝依蓉,这也是他的残忍之处。
“出去看看吧!王府来客人了,我这个王妃不出现只怕不礼貌吧!”郝依蓉拢了拢衣领,艰难地抬起右脚。
钰荣院中,清醒后的林海月折腾了一夜,她拒绝让人靠近她,只要是赵泽辰上前一步,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一样,发出悲鸣的嘶吼声,不断的将床上的东西砸向靠近她的人。
赵毅给赵泽辰出了个主意,劝他找一两个丫鬟靠近林海月,说不定她对女人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赵泽辰不想让其他人来照顾林海月,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干脆从柜子里翻出了几件女装,胡乱的将一件套在身上。
赵毅眼见身着女装的赵泽辰一步步靠近林海月,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事了,我在,不会再有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赵泽辰轻轻的抚摸着林海月如今杂草掺杂的头发,一脸的疼惜。
林海月没有吭声,在赵泽辰抚摸她头发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倾斜而出,上下嘴唇咬合在一起,极力的不然哭声从她的嘴里发出。
“向哭就哭,我在呢!”赵泽辰试探性的伸出手搂住林海月的肩膀,林海月的身体整个都在颤抖,但是仍然不发出一声哭声。
“大姐,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林海月的颤音从她沙哑的喉咙中传出。
赵毅看得不忍,转身出门,替他们掩上了门。
赵泽辰怀里的林海月努力的压抑着哭声,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赵泽辰的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赵泽辰将哭得几乎就要晕厥的林海月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一滴一滴地落在林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