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月仓皇逃离皇宫后,也顾不上那又跑的不见踪影的马匹,按照她记忆里的路线一路顺着街道走过繁华的安乐街,穿过人潮拥挤的西巷,拐进偏僻的民乐胡同,等从胡同口这头出来时,眼前又是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对面是一个破旧的府门,门口杂草丛生,门顶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块漆都掉的差不多的牌匾,牌匾可能是固定的东西掉了,正在风中随风一上一下的摇摆,牌匾上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林府”。
一阵北风吹过,街道上飞沙走石,林海月的眼睛里进了沙子,开始低头揉搓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少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少爷,您怎么哭了?这许久不回来,回来竟然在大门口抹起了眼泪,您这是何苦,只要回来不就好了吗?”林海月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鸭蛋脸,大眼睛,身穿青色裙子的小丫头正提着一个菜篮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些许的疼惜。
“你谁呀?”林海月被眼前这个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弄的不明所以,这小丫头干嘛像看许久未见的情人一样看她。
“少爷,我是翠绿,您不会忘了我吧!您去打仗的时候还说要我等您回来的,这可倒好,几年不见,您连奴婢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小丫头一脸的失望,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的林海月。
“翠绿,我这不是看见你一激动就脑袋有些犯糊涂了,你这些年一直都在这里?”林海月指了指从外面望去,已经接近鬼屋的林府。
“没有,老将军去了之后,老夫人带你和其他夫人都去了边城,这里就没人了,丫环、仆人都被老夫人去之前打发了,我不是听说这几天您回来了,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不承想还真遇见了你。”小丫头说着脸上又泛起了笑容。
“我是谁?”林海月是知道她和那孽子长的很像,但也不至于达到混淆视听的地步,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少爷,您糊涂了,您当然是少爷了,您是不相信翠绿还是您真不认识翠绿了。”小丫头一脸的焦急。
“好了,没事了,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认真上了,进去看看。”林海月怕小丫头在她面前哭,她对安慰人是没有什么经验,干脆上前走了几步,用力推开了林府的大门。
大门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打开了,映入眼前的场景让林海月眼眶一热,眼泪顺着脸颊就大颗大颗的滚落。
“这是谁干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还是人吗?老子在边城冲锋陷阵,这帮混蛋就将林府给祸害成这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林海月不知道怎么了,各种痛苦、忧伤的表情一拥而上,她干脆坐在门槛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王爷,这是谁干的?林府人只是去边城了,为什么这个院子里像是被土匪洗劫过了。”林府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各个房间门窗大开,从外面望去,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看来,是有人想林海月看到这个场景了,你猜我们这个林将军看见了会是什么感受,只是哭一哭就算了这么简单?”林府的墙外一棵密不透风的百年大树上,赵泽兰正靠在树干上眼神冰冷,语气淡漠。
苏河顺着赵泽兰的眼光望去,林海月此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坐在林府门槛上,大声哭泣,哭的毫无形象。
“少爷,您别哭了,您哭的翠绿心都碎了,老夫人在世时不是常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吗?没了大不了我们再积攒,您可不能哭坏了身子啊!”翠绿说是在安慰林海月,可看到林府的场景,她哭的被李海月都伤心无比。
“他姥姥的,管理京城安危的是那个部门?”林海月站起身,两手在脸上一抹,顿时小脸变成了一张花猫脸。
“兵马司”翠绿不知道平时就胆小怕事的林海月问这个地方干什么。
“在哪里?那条街?”林海月眼神愤怒的望着翠绿,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出门右拐,走到平安街尾,再右拐,上了安康街,第三家就是。”翠绿不明所以的指了指。
“好,很好,你们做初一,老子做十五,咱们谁也别想好过。”林海月说完,将前摆的衣服向后一扎,就在翠绿想问她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林海月已经顺着翠绿指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的离开了。
“少爷,您千万别做傻事,林家没人了。”翠绿赶紧丢掉菜篮顺着林海月离开的方向追去,此刻她才意识到她心目中的那个懦弱怕事的少年真的被咬急了,他要咬人了。
“王爷,跟不跟?”苏河被林海月这突然的举动也吓了一跳,这是要去兵马司理论了,想想兵马司总指挥罗钊燃那个老狐狸,苏河认为林海月去了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回去吧!搞不好过一会林海月在罗钊燃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就得进宫诉苦了,我们总得在场是不是,现在还不是和林家军翻脸的时候。”赵泽兰长袖一挥,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他和苏河消失在街头的转角处。
林海月没有让兵马司的人通传,她直接杀进了兵马司,整个兵马司上下看到李海月身上的衣服,知道她就是这段时间京城新晋人物,皇帝身边的红人林海月,大家都是一退再退,给一脸愤怒、浑身散发着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