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沉推门进来,走到桌前给她倒水。
“在我的天光岛,居然一觉醒来就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语气不辨喜怒,将瓷杯递给她。
“嘿嘿,”慕灼接过水,悻悻地笑着,“我这不是以为江远辰还在嘛。”
“他们两人呢?”她喝完水问道。
“走了,”肆沉接过空杯,“你都醒了他们还留在这干什么?”
“噢,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慕灼关心地询问。
想到伤口是她给他脱了衣裳包扎的,肆沉不自然地轻咳两声,“好了。”
“那就好,”慕灼点点头,拽着他的袖子让他坐到床边。
“江远辰跟我说,你破了万剑宗的护宗剑阵,”慕灼目露赞叹,“真是太厉害了。”
提起万剑宗肆沉就想起来王西洲,想起王西洲他就抑制不住地烦躁。
“可惜我没能看到你是怎么破阵的,没见识到你的剑法。”慕灼略带可惜地说。
肆沉抬眸看向她,幽幽地说:“你本来有机会看到我的剑法的。”
慕灼呼吸一滞,这是在说和怀川比剑的事吗?他这是准备秋后算账?
她沉吟一会儿,小心翼翼地主动提起:“听说你和怀川比剑赢了?”
“未分胜负,他的剑坏了,我让他去寻把好剑再来和我比。”肆沉淡淡地说。
慕灼一听眼睛亮了,“那我岂不是还有机会可以看你们比剑?”
肆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慕灼见糊弄不过去,只好装病,“哎哟,好疼啊。”
“哪疼?”肆沉不为所动。
“头疼,还有胳膊。”
慕灼还惦记着自己被缚魔索勒出的伤呢,结果掀起衣服发现她的两个小臂光滑白皙。
别说伤痕了,皮肤细腻得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肆沉双手抱胸,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手臂恢复如初,也不枉他天天给她按时涂药。
“诶?”慕灼对着自己的胳膊左看右看,欣喜道,“洛泉的手艺果然不是吹的!”
此言一出,肆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问都不问一句,就断定是洛泉干的了?
慕灼接二连三踩到肆沉的雷点上,惹得他心生不快。
他眉宇间浮现怒气,将手里的东西扔到被子上就起身走了。
“哎,你怎么走了?”
慕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离开,好奇地捡起被子上肆沉丢掉的东西来看。
是一个极为精巧的玉匣,触碰到的时候温润冰凉,她捧在掌心中细细观察,实在看不透这是什么,就拿在手里把玩了。
不知道碰到哪里的机关,玉匣突然“咔哒”一声打开了,里面蹭地窜出来一株火苗往慕灼脸上扑。
“小燃!”
“主人你终于醒了,”火花在慕灼身上蹦来蹦去,“一直跟着肆沉我都想你了。”
“你怎么样?我修为倒退对你有没有影响?”慕灼把小燃抓到手里问。
“当然有了,不过好在肆沉救了我。”
“肆沉?他怎么救的你?”慕灼疑惑道。
小燃就把这一个月肆沉如何照料它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说:“要不是他,我现在估计半死不活了,主人你的修为还得接着倒退。”
慕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得找个时间给肆沉道谢才行。
沉默片刻,她又问:“那我怎么样可以让你回到我的灵脉里?”
“这个得等你合体期才可以,”小燃为难地说,“炼虚期可分离,合体期可融合,到时候我就能自由出入灵脉了。”
“那岂不是还要很久?”慕灼眉头皱起,“我现在只有化神中期,到合体期那么长时间你怎么办啊?”
“我有地方待着。”小燃指了指刚才栖身的玉匣。
慕灼歪了歪头,拿起玉匣问道:“这个吗?”
“对,肆沉带我去了好远的地方才找到的,那地方冷死了,周围都是雪山。”
“它是什么?”
“寒冰玉,可以吸收灵气和魔气,我在里面很舒服,”小燃回答道。
紧接着它又说:“肆沉还特意去一个叫炼器宗的地方把寒冰玉打造成这个样子了呢,你喜不喜欢?”
慕灼沉默无言,摩挲着玉匣。
这下欠肆沉的人情越来越多,有点还不起的感觉了。
“主人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喜欢吗?”小燃好奇道。
“喜欢,”慕灼闷闷地说,“就是,我问你,要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你会不会生我气?”
“当然会啊!”小燃不假思索地说。
“如果我是情非得已呢?”慕灼摆了摆手,“我不是故意要失约的。”
“这样啊,这样我可能会考虑原谅你,但你得跟我道歉,”小燃强调一声,“诚恳地道歉。”
她好像确实没跟肆沉正式道歉,慕灼心想。
“老和尚说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对,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像也不对……”
慕灼无奈地说:“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吧?”
“对对对,就是这句!”小燃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