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公主和郡主蹲在自家园子里吃烤鱼,这般场景怕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吃饱喝足,赵漫语就回院子里小睡去了,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昭阳公主身边的侍女过来,请她过去。
赵漫语愣了愣,自家母亲有什么事儿都是直接过来的,怎么今儿还叫人来请她了?
到了赵漫语才知,昭阳公主那儿还有一位客人。
“舅母?”她讶异道。
“阿宁。”皇后看着她,欲言又止。
昭阳公主看了赵漫语一眼,开口道:“我去瞧瞧厨房熬的五神汤好了没。”
“舅母,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急事?”赵漫语关心的询问。
皇后摇摇头,“阿宁,我实在没有脸面同你说那些话,可我也实在没有法子,太子虽不是我亲生,却是我养大的,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孩子。”
听她提起太子,赵漫语心里便猜测到了几分。
“如今朝野上下无法一心,他虽有监国之名,却无法实施监国之权,如此下去,大周必然大乱。”
她扑通一声,朝赵漫语跪了下来,“舅母求你帮帮他吧!”
“舅母。”赵漫语忙扶着她,“您万万不可如此,我只是一介女流,何德何能帮得到太子?”
皇后神色有些复杂,她深知自己的话会使赵漫语为难,可又不得不说,“晏王……在意的人只有你,若你肯帮忙……”
她从来宽厚,即便是对宫中侍女也从未为难过,可如今却是要开口逼迫外甥女。
皇后脸上多了几分羞愧,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就看在你圣上舅舅与我这么些年,疼宠你的份上,帮帮他……”
在宫里那些日子,圣上与皇后的确对她多加照顾,基本上公主们有的她都有,公主们没有的,她也有。
这份情压下来,赵漫语拒绝不得。
“好。”赵漫语点头,“我可以带太子去见晏扶卿,但晏扶卿会如何做,我却不能保证。”
皇后点点头,感激又愧疚,满眼复杂,一时不知该先道歉还是先道谢。
“阿宁……”
“舅母不必多言。”赵漫语安抚道:“舅母都搬出来了从前的恩情,阿宁怎会不应?明日,让太子过来吧!”
皇后点头,她心里清楚,从今儿起,她与赵漫语之间便再也没了从前的情分。
为了一段母子情断了一份母女情,她也不知值不值,却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皇后离开,昭阳公主才进来,赵漫语看了眼她空空的手,“五神汤呢?”
“明日给你熬。”昭阳公主在她身旁坐下,“你答应了?”
赵漫语侧头看她,忽然有些好奇,“母亲,若我没有答应,您会怪我吗?”
昭阳公主笑了笑,“我怪你什么?你又不姓李,这天下的事儿担不到你头上,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论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后悔就行。”
赵漫语轻轻靠在她肩头,可她也不知自己究竟会不会后悔啊!
李璟修翌日一早就来了,乐儿进来禀报的时候,赵漫语还在用早膳,她慢条斯理的吃着,仿佛不曾听见。
用完了膳,又让春梢替她梳了个精致的发髻,李璟修已经在门外等了大半个时辰。
她才慢悠悠出去,“太子殿下久等了。”
“无妨。”李璟修忙开口。
赵漫语越过他,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朝李璟修道:“太子殿下没准备马车吗?赵家也没有多余的马车,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方便与太子共乘一匹……”
李璟修明白她的意思,“我跟在后头走就行了。”
“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赵漫语放下帘子,让马车去晏王府。
坐在马车里的乐儿有些不安的挪了挪,太子在她一个侍女坐的马车后头跑,这种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郡主,到了。”看到外头的牌匾挂着晏王府三个字,乐儿心里才松了口气。
晏王府的人都认识赵漫语,瞧见她便恭敬行礼,赵漫语微微点头,踏进府,身后却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子殿下,我家王爷不在府中,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赵漫语步子一顿,回头朝小厮道:“让他进来吧!”
小厮愣了愣,正要说什么,瞥见赵漫语的目光顿时咽了回去,也不敢再阻拦。
“晏扶卿在哪儿?”赵漫语询问道。
“书房。”小厮恭敬回道。
赵漫语点了点头,直奔书房,严息站在书房外,一眼就瞧见赵漫语身后的人。
“王妃。”他朝赵漫语恭敬行完礼,而后拦住李璟修,“太子殿下留步。”
赵漫语步子没停,推门进去,晏扶卿坐在案桌前,手里拿着公文,听见声音,头也未抬,“回来了?”
赵漫语只顾走过去,坐在离他不远处的软榻上,这是之前她喜欢缠着晏扶卿,他在书房看折子,赵漫语便窝在软榻上。
不过几日没回来,赵漫语竟然觉得好像隔了赵久。
晏扶卿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微微俯身,手落在她脑袋旁撑在软榻上。
“你呀!净知道给我带回来些哪儿,一会儿再收拾你。”他捏了捏赵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