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又要讲道了!
而且还是当着国子监祭酒骆斐先生,还有文庙主持张籍先生等两位儒家大儒的面!
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顾倾城和席希明等人极为的兴奋。
像他们这些家境和背景都相当不错的士子,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跟着郑经来做事,肯定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成就感,以及自身学识水准的精进。
尤其是后者。
而高水准的讲道又有多难得?
假如非得用一个比喻来形容的话, 像张籍和骆斐这个水准的讲道,就相当于后世清华北大校长的学术讲座,一般人根本就很难得有机会听。
就好比说席希明这些会宁士子,他们大部分也是从国子监出来的,从蒙学到中举,少说也在国子监呆了十几年, 可十几年下来, 能听到张籍和骆斐他们这个级别的讲道, 次数也并不算多, 至于那种仅有十几二十人的小场合讲道,他们更是从来没机会听过。
那在他们眼里,郑经的讲道又属于啥级别的?
真要比的话,在他们看来,比张籍和骆斐他们那个级数的讲道水平只高不低,毕竟在这世上,能重新定义道,自创**论,又写出《三字经》,再自创新型算法,还字词曲三绝的人极为罕见。
在这些士子眼里,郑经已经属于无所不能那个级别的。
在郑经一次又一次地创造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奇迹之后,他们已经对郑经形成了如此的固化印象。
因此,一听说先生又将讲道,他们即刻又兴奋了, 顾不上一整天的劳累, 无需他人吩咐, 立即就针对一楼客厅布置了起来。
于是,当骆斐等人在郑经的引领下从楼上下来时,一楼的客厅已经被布置成了类似课堂的模样,除了没书桌以外,那些士子,早已在后排整整齐齐地坐了下来,而把前排留给了他们。
看着士子中不少熟悉的面孔,骆斐又恍然有了一种在国子监给监生们上课的感觉。
只可惜今天的授课老师不是他。
而是郑经。
既然已经横了心,郑经自然又习惯性地站在了大家前面,准备又以他早已习惯了的模式,来给大家来上一堂精彩的演讲。
“这些天来,我跟卢大人、德王爷等,还有今天新认识的之言先生,都探讨过一个极为残酷的问题,那就是为何近三百年来,这天下都是四分五裂,更朝换代频繁,但却始终未能一统。
“深究其原因,我认为有一点是极为关键的,那就是财富分化极为严重。
“再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这天下财富,大部分都集中到了世家和士族手中,最终导致国穷、民穷,国无安邦定国的实力,民无安居乐业的心思,结果是天下反复动荡。”
郑经就这么开始了他的演说。
开局即破题。
只不过这种开局,几乎是把所有人全打倒的架势。
为啥这么说?
因为按照世家的定义,是指延续很多代,郡县以上地方知名大姓,祖祖辈辈出大官不说,拥有极其雄厚的财力甚至是军力。
而士族的定义,则是指那些家族未必很大,但从自身往上追溯,祖辈三代中起码有两代以上是四品及以上朝中大员的家族。
这么一来,郑衍和那些世家子弟就不必说了,肯定是在打击范围之内。
而剩下的人里,张籍的祖辈和父辈都是前朝大员,很显然符合士族的条件,骆斐的父亲也是前朝大员,自己现在是从三品,也符合士族的条件,卢勋也是如此。
甚至于连郑经自己,也是荥阳郑氏人,同样符合条件。
唯有一个阮留之,只有父辈曾是朝中六品官,自己则中途退仕,属于唯一能幸免的。
因此,郑经的这一开局,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啥好。
哪有这样的讲道?
一开局就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全打倒?
大家忍不住如此想道。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因为这就相当于,在后世,郑经去给一群一个个身家都是百亿以上的互联网大佬或地产界大佬讲课,一开局,一开局,就给大家来一句:你们都是罪人……
效果差不多就类似于这样。
这也正是郑经为啥不愿意公开跟人去谈论这一敏感话题的原因,因为实在是太容易得罪人。
跟卢勋这种心怀天下的官员私下里讲可以,跟张籍那种同样心怀天下的儒家守门人讲也可以,但真不适合当着一群世家和士族的人来公开来讲。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把心给横了下来。
“我也知道,这一结论非常残酷,让大家难以接受,但我不得不说,这是事实,因此,还请大家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来听我举几个简单的例子。”
郑经又开口说道。
紧接着,他从东汉末年的魏蜀吴三分天下开始,细细讲起了世家和士族是如何来影响朝代更迭和天下动荡的。
一个个具体的例子被他陈述了出来。
这对于专业出身的他来说,实在是没什么难度,因此,在他把具体的事例一个接一个地陈述出来之后,大家虽然觉得结论很残酷,但却不得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