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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者肠断(1 / 2)

踏雪是产自西域的汗血宝马,通体雪白,全身上下无半根杂毛,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可日行千里,还是小马驹的时候就成了小苏清辞的坐骑,踏雪通灵性,陪了苏清辞这么久,或多或少能感知到她的情绪。

除了在沙场上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苏清辞若无急事是不会吹口哨唤它的。这次唤它显然是心急如焚,故而踏雪卯足了力气向承天门奔去。

不需半刻功夫,苏清辞就到了承天门外。

远远地见一辆马车打头,马车后面跟着一辆运送粮草的板车,由马车挡着,看不清楚,还有几个士兵随行,脑袋微垂,面上是长途跋涉的颓丧之态。

苏清辞上前翻身下马,马车中的人听到动静也拨开帘幕露出头来,是个满脸横肉的富态之人,不过此时,衣裳与头发都有不同程度的凌乱,显然是一路颠簸,四处奔逃而致。

苏清辞眸光寒凉,抽出近处士兵身上的佩剑,手上动作极快,架在马车那人脖子上,用了力气,他肥肿的脖子上立刻就出现道血痕,再往前半寸,那人便得毙命。

那人见这女子一身嫁衣装扮,美则美矣,但通身气势活像阎王殿里的女修罗,被这阵仗吓得半死,颤抖着将手举过头顶,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先行开口:“这位女侠,敢问……”

话未说完,便被苏清辞清冷的声音截断,“说,我父兄在哪儿?”

“敢问,您父兄是?”

“青冥关一役主帅护国公。”

听她这样说,心下便知这是苏景川的嫡女,不是什么鬼殿修罗,不知道从哪儿借来了胆子,直了直脖子,吹胡子瞪眼的,一副小人得势的奸相,“我可是圣上亲封的监军,你你你,怎可如此对我?还不快把我放了?”这人正是赵顺。

苏清辞本就焦急,见他这嘴脸,心中怒意更盛,剑刃继续没入他的血肉,“说!”

赵顺见她动了真格,迅速变得一脸谄媚,“姑奶奶饶命啊。您父兄在后面……后面的板车上。”

她听了这话,心里凉下一大截,惊慌无措地转至马车后方,脚步踉踉跄跄。

板车上面铺了一层草席,从护栏中的空缝中垂下一只手,血迹混着泥土粘在上面,辨不出原来肤色,但苏清辞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阿爹的手。半月前这双手还轻轻地摸过她的脑袋,这双手的主人还目光柔和地告诉她:“等阿爹回来,送你出嫁。”

苏清辞从来不知道原来走路是这样难的一件事,她不敢掀开那层薄薄的草席,怕像梦里的结局那般血淋淋的摆在她眼前是一具不再温热的尸体。

瞳孔涣散,手脚麻木,像个失了神智的傀儡,僵硬地抬手掀开草席,像是活生生剖出她的心,鲜血淋漓却依旧跳动。

入眼是满目疮痍,苏景川就静静地躺在那儿,双目圆睁,墨发凌乱,面容乌黑,衣甲染血,心口处插着半支截断的剑,伤口周遭是已然干涸的血迹,除此之外,是大大小小的刀伤,遍布身体各处。

苏清辞半跪在旁,执起苏景川僵直的手放在自己头顶,像是想让他再摸摸自己,可终究不是活物,在她头顶停留片刻便又垂下,苏清辞也不恼,又拿起放在自己手里,紧紧握住,面上呆呆笑着:“阿爹,你怎么不守信呢?说了要送阿辞出嫁的。”

滴答一声,是泪珠砸落的声音,落在苏景川的脸上,想起幼时苏景川教育她有泪不轻弹的画面,就用嫁衣的广袖手忙脚乱地给他擦去,嘴角又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来,“阿辞没哭,真的阿爹,阿辞最听你的话了,阿辞不哭。你看,阿辞穿着嫁衣呢,好不好看,您小时候就夸阿辞长得好看。阿爹,您理理我,我害怕。”

嘴角是勉强向上扯起的弧度,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地上,像个向爹爹讨糖吃的小女孩,固执地摇着他的手臂。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片刻,苏清辞敛了敛眸,用袖角擦擦脸上的泪,伸出手将苏景川未闭的眼轻轻阖上,“阿娘还在家等着呢,走,阿辞带您回家。”

踏雪一直在边上守着她,见她将苏景川半个身子抬起,自觉让前蹄半跪在地,方便将苏景川驮在它背上,做好一切后,苏清辞拍拍踏雪的头,“走吧,咱们回家。”

刚才在抬起苏景川身体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玉佩,是苏慕宇的,苏清辞将玉收好,没说什么,心里盼着,他还能存于人世。

她牵起缰绳,捡起方才的剑,眼眶通红,红衣染尘,一步一步,向着护国公府方向,走得坚定,偌大的天地间,留她一人孑然而立,将一切隔离在外。

生者肝肠寸断,逝者再无归期,世间的万般清苦,莫过于此。

陆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他从未见她哭成这样过,在他眼里,她一直是个小姑娘,被风沙磨了磨性子,心里还是笑着的,如今像是失了心般,形同躯壳,当下心如刀割,眼眶红了一圈,却并未出一言,下马执起缰绳,默默跟在她身后。

苏清辞知道他在,视线仍旧望着前方,未看他一眼,也未回头,像是失了魂的行尸走肉,半晌,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句:“我娘呢?”

“我急着来寻你。阿辞,你……”

苏清辞抬手,示意他别问,他也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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