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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互换庚帖(1 / 2)

筵席散,回府马车上。

苏家兄妹二人同乘一辆,苏清辞面上不露悲喜,淡然至极,时不时紧锁眉头,似在思考什么。

苏慕宇见了,伸手在她面前晃晃,“阿辞,想什么呢?好歹是个小姑娘,刚定了终身之事,怎么不见你笑呢?”

苏清辞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像寻常之人被赐婚的反应,敛了敛眸里的凝重之色。

“哥哥,今晚这几桩事,我觉得有些蹊跷。一来,是陆熙与我的婚事。我虽心仪陆熙,但到底苏府与陆府都是顺京城里的权贵,圣上便这样放心两家联姻?赐婚之时,我忙于应对皇上抛出的两个选择,竟没想过赐婚这件事圣上应得太过轻巧了。

二来,便是行刺之事,那舞姬的箭,来势汹汹,若我不在那个角度,没有留心,那圣上便难逃一劫,如此凶险之事,皇上却并无多少惊惧,姑且说是圣上见多了风浪,无所畏惧。但还有一桩,我在拦下利箭之时,余光瞥见太子就站在我身后,手中持剑,若没有我,太子也会拦下那箭矢。可我转念一想,太子桌案的那个方向,若不是早就注意着那个舞姬,是断断来不及挡下那箭的。”

苏慕宇听了,也凝起眉头,思考半晌,“赐婚一事,是昭宁长公主向皇上求来的。虽说皇室无亲情,但到底皇上与公主是一母同胞,亲妹妹去求,胜算自然是大的。若你还是心有顾虑,明日可仔细向陆熙问个究竟。

至于刺杀一事,所幸箭头所指不是我苏府。皇室之中的腌臜事本就不少,这趟浑水不管最后究竟如何,你还是不要置身其中,任它去吧。”

说罢,觉得马车上似乎不妥,得防着点隔墙有耳。示意苏清辞靠过来,他附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不论是太子要行谋逆之事还是别的,都与我们无关,且让他们斗去吧。”

苏清辞深觉他这话有理,遂也不再多想。

顺京城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各家权贵的小姐公子,需得圣上首肯才能定下终身,即圣旨赐婚。

说白了,便是盲婚哑嫁,只不过从父母之命与媒妁之言变成了皇命不可违,皆是身不由己。若得天命眷顾,嫁得如意郎,娶得合意妻,自是好的。但,这样的好事终究是少。

既是赐婚,下聘礼、换庚帖这样的礼数便不能走到圣旨前面。

翌日晨起,护国公府。苏景川与夫人崔姝正在屋内喝茶。一小厮急忙进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拱手向二人禀告,“老爷,夫人,姑爷来下聘礼了!”

“你这小厮,讨打了不是,你家小姐还未嫁过去呢,哪来的姑爷?”苏景川率先拦下他的话,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姑娘,虽说定了亲,也不愿早早的认下这姑爷。

崔姝见他这样子,瞥他一眼,眼里带了些嗔怒,嘴上却笑着,“这时候了,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再说了,陆熙这孩子你不是早早便认下的吗?如今这是,不认账了?这可不行!”

苏景川见夫人这般,也收起了心里的不平衡,“夫人,你这话说的,像是我这个当爹的要阻了闺女的姻缘。只是阿辞是我闺女,养在家中十五年,我自己还没疼够呢,便要送她去别家了,有些不舍罢了。”

崔姝知道他的意思,但她这当娘的又何尝能舍得呢?

她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放在苏景川的手上面,用了些力气,握紧。

“景川,这天子脚下,不只有泼天的富贵,还有许多的规矩。圣上手中的线啊,牵着我们每一个人。这种情况下,寻一个良人已经很难了,何况是两个孩子能两情相悦呢?这是幸事,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嫁给陆熙,我们起码放心不是?”

在府内,崔姝从没唤过苏景川老爷。两人新婚那日,苏景川便对她说:“咱俩虽是父母之命凑成的夫妻,但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不论我是将军还是别的,你只需唤我一声景川就是。”

两人成婚前虽未见过,但他说出这话的那一刻起,崔姝就知道,他便是她的良人了。

两人都深知,如今的世道,寻一个良人已是很难,何况是两情相悦。

“瞧我,闺女嫁人是好事,快,咱们出去迎迎。”

“对了,去请小姐来正堂。”

两人携了手,缓步迈出屋去。刚一出去,就见院内堆满了卫国公陆家送来的聘礼,用大红的丝绸裹了,日头射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来不及反应,就见卫国公与昭宁公主夫妻二人迎上前来。

按常理说,下聘礼这事儿,由陆熙一人前来便可。但卫国公夫妇都陪着来了,可见他们对于苏清辞的重视了。

而且,论起地位权势,昭宁公主皇帝胞妹的身份更是权贵中的权贵,就算是给儿子纳正妻,也不必亲自前来。但到底她是来了,还携了卫国公一起。

“景川兄,我与阿宁此时前来,不算叨扰吧?哈哈哈!”陆瑜开口,脸上是豪爽的笑容。

“怎会?我苏府荣幸之至啊!来来来,进屋,我已命人备好了茶点。”苏景川说。

昭宁长公主则是挽了崔姝的胳膊,说些妇人家的体己话,也跟了上去。

恰此时,苏清辞与苏慕宇闻信而来,与尚在屋外的陆熙打个照面,三人随后一齐入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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