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开学那天,孟倾起得非常早。
她身着七中宽大的蓝白条纹校服,镜子前的她不施粉黛,她本就生得一副温婉模样, 加上这个年纪独有青涩,活像似个娇嫩易碎的瓷美人。
孟倾骑小电驴出门前,姥姥忽然从院子里出来喊住了她。姥姥神色欲言又止间开了口:“鱼仔,你爸爸妈妈说想你了。”
孟倾怔了怔,白嫩的眉头微微皱着,捏着车把的手因力道紧了几分而指尖泛白。她懂姥姥的意思。
因为她违背孟成宇和陈羽的意愿来七中上学,更是鲜少回家,姥姥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闹得很僵。
孟倾不想叫姥姥担心,使朝她弯唇笑了笑:“我知道了姥姥,今日放学后我就回家看爸爸妈妈。”
闻言,姥姥脸上转瞬即逝一丝无奈和叹惋,取而代之是亲切的笑容:“嗯,咱们鱼仔真乖。”
清晨微风轻吹撩开孟倾额前的碎发,孟倾轻步踏进了七中的校门。
昨日,学校便在教学大厅张贴了分班告示。上一世孟倾在三班,这一世依旧如此。但只瞬间,她无意间扫到了迟衍的名字。
这两个字安安静静待在七班的名字末榜,对孟倾来说却像是把刀,硬生生刺着她的心脏。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直到一旁的同学忍不住出声提醒,孟倾才回神。
一夜无眠。 她不知道为什么迟衍的人生轨迹忽然就改变了。
想到这,孟倾手指紧捏着一侧的书包 带子,加紧步伐朝教室走去。三班和七班同在一条走廊,一个在首,一个在尾,中间隔了三个教室。
孟倾特意走了七班那侧的楼梯上去,她抿唇,路过七班敞开的后门时紧张不已,装作无意往里扫了一眼,大半的人都在,唯独靠门两个位置空空荡荡。
一张上堆满了崭新的书,另一张更过分,书都没有,只一张桌椅。
孟倾有种直觉,这两个位置其中一定有一个是迟行的。
整日下来,孟倾往七班那边的厕所起码跑了十几趟。
同桌实在看不下去,捏了捏孟倾的手,疑惑脸:“倾倾,你今天怎么回事?跑十多回厕所就算了,你还专挑远的。”
夏徐徐上一世就是孟倾唯一的朋友,也是在孟倾转学后唯一跟她保持联系的人。
孟倾是藏着心事的安静,徐徐就是与她性格全然相反的开心果,为她平淡的生活带来很多乐趣。
也正是因为关系极好,大学毕业后才会与她赴约雪场...也不知道在她死后,夏徐徐会有多难过。
孟倾弯唇,揉了揉夏徐徐的短发,没说话。
夏徐徐手撑着下巴,歪歪头,今天的倾倾实在是太奇怪了。
—
“你再敢招惹她。我见你一次弄你一次。”灰色水泥墙下,迟衍冷声警告。
他狠揪着那寸头男人昂贵却凌乱的衣领,手爆青筋,其力气之大,把那男人一把甩墙上的瞬间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墙灰掉落几分。
温漫穿着睡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倚在一旁破旧的木门上微眯着眼,眼前一切都仿佛毫不关己,她指尖撩了撩发梢,神情困倦打了个哈欠。
寸头男人喘着粗气不敢说话只敢瞪眼,他带点恳求的意味往温漫那边看,温漫狭长的眼懒洋洋瞥过来,朝他随意地耸了耸肩后便又看别处去了。
男人死命挣扎着跑了以后再敢没回头。
“好儿子,真会搅你妈生意。”
温漫这才不紧不慢走来,慢悠悠捡起了那男人刚掉在地上的积家,指尖拭了拭表上的灰。从始至终没看迟行一眼。
迟行一双眼下尽是阴鸷与愤怒,紧握的拳头垂至腿侧微微颤抖,手臂上直冒着青筋。
“原来你还管我啊。”温漫长发披肩,年纪虽大,岁月在她脸上仿佛没留下痕迹似的。
她依旧一副娇媚模样,漂亮地得紧。细看,她和迟衍的眉眼有六分相似。
只不过,一个娇妩,一个凌厉。
他对上温漫的视线,语气如坠冰窟:“我不想管你,但他在外面有几个情人你不知道吗?他伤你多次,你好歹.... .爱着点自己!”
温漫忽然笑了,依旧是那副懒散姿态捏着那块积家表,也不在意衣袖下露出的斑驳伤痕:“爱自己?我要是爱自己的话,哪里会有你的出生啊。
说到底,你还是嫌我脏吧。”
“他能给我钱,你能吗?”温漫忽然收了笑意。
迟衍眼尾猩红,目光冰冷:“你要多少?”
温漫的表情震惊了一瞬,但很快消逝,她伸手比了个数:“五万。”
迟衍皱眉,瞪着她没说话。
温漫摇摇头笑出了眼泪,拍了拍迟衍的肩:“好儿子,你还是好好上你的学去吧。别管我了,我死了你收尸就行。”
……
季涛疑惑得紧,这才开学第一天, 衍哥就翘课一天!胆子真他妈肥!
陈恺戳了戳季涛,示意他别再瞪眼了。陈恺只当迟衍是今日有事,他搁教室坐了一天,旁边迟衍的座位都是空的。他还得抓耳挠腮想法子跟老师解释。
“你说衍哥那创可贴是怎么回事?粉嫩嫩的。”季涛指了指迟衍那下颌,陈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