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很快,迟衍踩着浅浅月影,一手随意插兜,单肩背一把吉他。街边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
兜里手机不知道第几次震动,他拿出手机冷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上下左右.左护法季涛
指尖触了接听键。
“衍哥!呜哇哇啊啊啊!上午城西酒吧那出事了我才知道!我下午电话你没接,我跑去找你,人家说你被带警察走了!”季涛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透过电话极富有穿透力,“我他妈差点以为你要和铁窗作伴了!”
迟衍:“……”
“怎么回事你说话啊!说啊衍哥?”季涛放下手里的烧鸡,见那边没声,眼见着就要继续嗷呜。
赵恺一巴掌拍上他油腻腻的爪子,“你嗷嗷个不停,你倒是给个机会给衍哥说话?”
季涛不满:“我现在不让他说么!”
“你当衍哥是人质来质问啊?也就你能在这个时候吃下饭了?”
“我不吃了还成?”
迟衍觉得耳边聒噪得厉害,他从局子里出来后又在城西接连跑着唱了几场歌,整整三个小时,微哑的嗓子中带着一股子不耐烦:“闭嘴。”
这两左右护法瞬间闭了嘴。
“几个醉酒闹事的,教训了一顿。”迟衍在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小区内扫了一眼后收回视线,他说这话时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那耗哥那酒吧你还呆吗?”
迟衍锋利的嘴角抿成冷淡的弧度,“得呆。”
季涛那头没了声,临近开学,他知道迟衍在顾虑什么。
陈耗城西港的这家crimi酒吧,是目前给价最高的。这是迟衍第一次到这一带驻唱,遇着几个闹事的,其实他大可以不牵扯进来。但念在有在城西港持续发展的想法,他还是动手解决了几个碍事的。
“衍哥,恺子这月发工资了……我再跟兄弟们凑点钱……”他话还没说完,陈恺蹙眉又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季涛又闭了嘴。
“不用,”迟衍顺脚踢着街边的一颗小石子,他不高的情绪好了些许,“好好吃饭,挂了。”
季涛见电话挂断,默不作声和赵恺对视一眼,面前的烧鸡也不香了。“都怪你!跟他说什么钱?”
“我不说他就不用考虑这事了?”季涛瞪眼,愤愤啃了一口手里的烧鸡,“你吃吗?”赵恺:“……不吃。”
—
迟衍将脚下的石子踢出老远,这会心情其实不算是好的,因此走路都开始漫无目的起来。
比起刚刚灯火煌煌的小区,他觉得这条路惬意些许。这边只坐落了座老式宅子,周边带些小店小铺,比城区僻静许多。这是他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一个人总是会比一群人待一起好很多。
但很快,这一片静谧很快便被打破。
因为,有人在向他靠近。
迟衍警惕地直着背,垂在腿侧的手拇指按响了中指关节,一半力道绷在半边肩部和手部肌肉上。
步伐的声音声音很轻,距离他不过两米远。
孟倾加快了些步伐,脸颊有些微微灼热。
迟衍步伐定住手紧攥成拳,伴随着他偏头欲回击的动作的是女孩温柔的嗓音。
“迟衍”。
孟倾生得娇弱,仲夏月夜也泛着热意,她却穿着长袖和薄外套,宽大的袖子堪堪掩着她纤细的手腕。
额前碎发微有些凌乱,一双浅色眼瞳微微湿润,羊脂玉一样的皮肤泛着微红。整个人简直像是块易碎的玻璃,摄人心魂的美感。
孟倾被吓着,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当她抬眸看见迟衍那错愕又空白的表情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回了七中。但是,这一世学校附近并没有这个煎饼摊,她一样也没有遇到迟衍。
这一世的轨迹是否改变是未知,但孟倾还是固执地每天去一次学校。她刚刚又一次带着失望回来,没想到在这里却碰到了她的惊喜。
她眼睛微弯:“迟衍,昨天你身上受伤了吗?”迟衍:“……”差点就把人过肩摔了。
他神色复杂拧着眉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想问的其实很多,比如你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吗,但面对着这双在暗色下微亮着的水瞳,他不自觉把声音都放轻几分。
“没有。”
孟倾正欲说话,但她忽的听见树下一阵窸窣作响。
细听片刻,有小阵子乌泱的步伐正在越过小道往这边巷子来。
迟衍背着身子,他听见声音后下意识就要偏头转身,却被孟倾抓住了手腕。
任谁都能听出这响动不对劲。孟倾警惕,白嫩的眉头皱着:“走。”
迟衍疑惑偏头,当他看清来人时便明白了——
今儿运气真是差,这么僻静一地方还能碰见吴凡一帮人。
吴凡脚步有些不稳,他发着油的脸两坨喝醉的红晕,七八个混子从夜市出来以后醉醺醺。
“擦?你们看那不是迟衍那小子?”吴凡脚步一空,绿豆眼滴溜溜一转。还真是迟衍!他怒火直冲心头,“老大还在医院躺着,他妈凭什么那么潇洒!”
前些日子,他们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