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
张耀继续说道：“我刚刚打丧尸的时候，好像打到了他的牙……”
张耀抿抿唇，面如死灰，“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手背有些刺痛，但是没在意，刚刚我借着月光看了，确实破皮了……”
“我可能……”
“……你离我远一点吧。”
说完，张耀转身走到房间的角落，蹲下身子，后知后觉地开始浑身发抖。
江来走进想安慰他。
张耀一时失控大喊：“别靠近我！离我远点！”
音量过大，又再次引来丧尸在门外撞门。
但两人都无暇顾及这些。
江来一脸慌张地安慰道：“没事的耀子！你别想那么多！你看那些人都是立马就变成丧尸了！可是你没有啊！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可能根本就没有碰到他的牙上！哪会有人那么倒霉啊！这么巧！打丧尸还能打到牙上！你别担心！别想太多吓唬自己！”
张耀不住地摇头，眼泪终于开始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蹲在墙角，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间哭泣，“你根本就不懂！你不知道！是我打的丧尸啊！我打的是哪里我还会不知道吗！是啊！我是打到了他的脸上！我的手……”
江来看着张耀低头痛哭，情绪渐渐开始失控，又焦急地向前走了两步。
谁知道，张耀就像是能感受到他的靠近一样，立马抬起头，带着满脸的泪水指着江来，“你别过来！你离我远点！我告诉你别过来你没听到吗！”
江来赶紧后退。
苦着脸劝道：“你真的别这么悲观啊！你看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张耀在原地平复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江来以为他想通了，激动地向他走了两步。
再次被叫停。
张耀冷着脸跟他讲道：“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变成丧尸之后传染你。我不想变成那副样子攻击自己的朋友。”
张耀转身向门口走去，“我还是离开吧……”
“这样你也能安全一点……”
江来看到张耀变成这样，这样心如死灰，甚至要出去送死，顾不得他的阻拦，赶紧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任张耀怎么甩手也不愿放开。
江来急忙道：“我都说了，你现在还没变成丧尸你就不一定会感染！你看你要是没被感染还现在出门的话，那你就一定会被感染啊！必死无疑啊！你干嘛要自寻死路！”
张耀回过头，“不然呢？让我一个极大可能被感染的人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我要是变成丧尸了呢？直接咬死你？还是你下得去手杀死我？”
江来一时没有话说，他抬头环视室内，突然眼前一亮。
提议道：“这样吧！我去厕所里待着！我们等一天，要是一天你都没变成丧尸我就出来！那就说明你没感染！要是我出来之后……”
“那就算我该死！反正我是没见过潜伏期那么久的丧尸病毒！”
张耀想了想，同意了这个决定。
两人开始在寝室里找食物和水。
不得不说，他们的这个寝室的同学存货是真的挺丰富的，从主食到零食，从消磨时间的到顶饱的真是应有尽有。
张耀把几乎所有的食物都给了江来，让他带进厕所。
自己只留了够一天吃的食物。
两人做了约定。
如果张耀没有被感染，第二天中午，他会在外面敲三声门，然后按动门把手。
丧尸好像是不会按动门把手的。
江来让把食物多在外面留一点，别在卫生间里都熏臭了。
被张耀回绝了，张耀说如果他真的变成丧尸了，食物熏臭了总比江来被饿死好。
……
这一夜，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两人聊了一夜。
从小时候的事聊到长大。
家人，朋友，童年，成长经历，恋人，失恋，成功，失败，后悔的事，骄傲的事……
几乎把家底都聊明白了。
最后，张耀告诉江来。
如果他真的变成丧尸了，希望江来在丧尸结束后能去他的家里看一看，看看他的父母都怎么样了。
最重要的是，别忘了多给他烧点纸钱。
江来在卫生间里笑着答应了，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
天亮了
寝室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这个寝室的厕所里有个巨大的水桶，里面的水是满的，应该是他们留着自己在寝室擦身用的。
江来搬了两个沙发椅放在厕所里，把厕所狭小的空间占得满满当当。
江来就窝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还挺舒服的。
就这么煎熬的又熬过了一个上午。
江来期待地看着门外，期待张耀过来敲门，再按下门把手。
等了很久很久……
没人过来……
又过了很久，门外响起脚步声。
听起来……有些虚浮……有些踉跄……有些不规律……
江来使劲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