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回到家后,见自家母亲正拎着半桶热水,准备倒进房里的木盆,兑凉水后好给孩子清洗身子。
赵平放下农具,想上前接过水桶。郑婆子见儿子儿媳回来,表示不用他帮忙,而后招呼儿子去房里看看孩子,又唤了张氏去厨房将羊奶煮了去去味,晾凉之后再端去房间。
赵平听话的弯下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确认干净了才去里屋看赵锦儿。
躺在床上的赵锦儿喝了点水面色已经好了许多,此时早就累得睡了过去,毕竟她穿过来之前刚刚结束了一台长达八小时的大手术,回到家累得随手抽了一本画本子倒头就睡。由于精神体还是原先的,本身就没睡多久,此刻也是累得不行,睡梦中还努着嘴巴不知是饿了还是梦到了什么。
赵平看着那张柔软白净的小脸,饶是大汉的心也瞬间柔软了,心里更是同意将孩子留下来了。
坐着看了一会,确认小奶娃还不会翻身滚下床,正要起身与母亲商量一番,张氏就端着晾好的羊奶推门而入。
张氏走到床边,将手中的羊奶递给赵平,随后小心翼翼地抱起赵锦儿,轻柔的拍了拍背。赵锦儿察觉到了,小脸便嘟着嘴巴,一副不愿醒来的样子。
“小家伙醒醒了,喝点奶再睡吧。”
见赵锦儿睁眼无辜的看着自己,张氏重新接过羊奶,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她喝。
途中郑婆子进来把赵平叫出去了,等到赵锦儿吃饱喝足,不再费心想自己的处境之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毕竟她就这么点大,想了也没有用。
堂屋里,张氏一出房门,便看见自家婆婆和丈夫坐在桌前,丈夫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张氏心下顿时明了,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娘,平哥。”
“孩子怎么样了?”
“脸色好很多了,她真是太饿了,一下子喝了小半碗羊奶,又睡过去了。”
“那就好。”
能吃能睡,表明孩子精神头足了不少,不像刚开始那样有气无力的。
郑婆子见她坐好,继续开口道:“平儿方才与我说了想把孩子留下来,现在你也来说说你的想法。”
张氏听完眉眼带笑,眸中发亮,直直的看着婆婆。
“娘,我都听您的。”
郑婆子见儿媳这副神情哪里还能不明白,点了点头拍拍张氏的手道。
“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养个孩子还是可以的,就是日后要多辛苦你了。”
“既然决定好了,这孩子日后就与我们一同生活了,我们可要好好待她。她被生身父母丢弃已是不易,我们既然遇到了,断没有见死不顾的道理。”
赵平接话表态道:“这是自然。”
说完禁不住的握紧了拳头:“那些人真是畜牲不如,就如此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丢弃。这孩子能遇到丽娘,也是与我们有缘。以后她就是我赵平的亲生女儿。”
张氏也附和着:“娘您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她的。”
商量好一切事宜之后,日头已经在往西边偏移。
途中赵锦儿醒了一次,喂完羊奶郑婆子见她精神头十足,也放下心来。
下午张氏把家里的棉布拿了出来,在院子里赶制了两身赵锦儿的衣服。
郑婆子则缝制了两双袜子,两个护额。护额上还绣了只跳起来抓球的小老虎,甚是喜人。
趁着日头还未下山,张氏将赶制好的几件衣服洗了晒在院子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赵锦儿也醒了。
郑婆子唤来张氏照看孩子,自己则拿着菜篮子在院子里的菜地薅了一把青菜。清洗之后做了一个青菜汤,里面放了些油渣肉沫,再清炒了一个青菜。
锅边贴了几个杂面馍馍,灶上还煮了两碗白米饭,这就是一家人的晚饭了。
那边夫妻俩正逗着孩子,方才又喂了一次羊奶和一点水。他们看着赵锦儿安安静静的吃完,一点也不闹人的样子,既心疼又欢喜。
郑婆子摆好饭菜后招呼两人过来吃饭,夫妻俩应声抱着醒着的赵锦儿就过去堂屋。
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有自家人的时候都在堂屋吃饭。有客人的话就让赵平在堂屋招待,郑婆子与张氏就在厨房旁边支个小方桌吃。
赵锦儿看了一眼饭菜,暗暗发誓要让收养自己的一家人过上顿顿吃肉的日子。
赵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郑婆子递了碗白米饭给儿子,又分了半碗饭给张氏。
赵平在外做工辛苦,虽然家里并不拮据,但也不算富裕。白米比较贵,家里除了交赋税之外还卖掉了一大部分,留下来的也不多,自然是紧着他吃的。
“明儿你就去找村长说明情况,请村长做个见证一起去官府报备,回来就给孩子添进家谱里。”
清溪村比较小,又是赵姓村。因着村长读过几年书,做事待人也公正,所以也兼族长这一职责。
至于为什么只能写进家谱里,归根结底还是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男孩才能写进族谱,传承香火。若是生了女孩,就在族谱上缀一女二女,没有名字。
赵平忙应了下来。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村长。娘,我们给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