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勇子朝楚珳抱拳,“将军,尤娘子送走了。”
楚珳将那张尤恬亚画的纸交给他,“可看出什么来了?”
勇子接过纸张,上头画着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周边是龙鳞纹,代表着大楚国的尊贵,“驿馆?自己人?”
楚珳咬牙,“没想到南齐人的细作已经遍布整个大楚国,南齐人想要那颗吞并咱们大楚国的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那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勇子有些担心如今大楚国的局势。
楚珳突然问,“那个盒子,是谁给我的?”
“只是街上的一个丐童,说是有人给他银两,让他送的,将军,会不会有诈?”
楚珳摇头,“你去将那盒子给我拿过来。”
勇子应了一声,不过几息之间,勇子便将那盒子拿了过来,这盒子普通地很,更有甚者,竟是没有任何花纹。
楚珳打开那盒子,却是发现里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除了一块帕子。
这帕子看上去很新,上面还绣着东西。
这手艺……
楚珳忽而脑中闪现了无数个想法,最终还是慌张地将那帕子拿了出来,他轻轻摊开这块新帕子,上头的一个角落里,小小的绣着一块玉。
是白浔琬!
除了玉,自左向右还绣了两
丛栩栩如生的植物。
勇子不解,“将军,这两株植物是什么?”
楚珳顿了顿,眼眶忽而红了起来,“黄芪,当归,玉……”
“这送帕子的人绣药材作甚?难不成……”勇子的心里突然想到了军营中的那些瘟疫,难道是某个高人送来的良方?
“不。”楚珳将那帕子紧紧攒在手心,“黄芪,当归……归,齐,她是要告诉我,她想要归齐,她不想再呆在大楚国了,她想要离开我,她要走了。”
“她是谁?”勇子刚脱口而问,瞬间就明白了,楚珳口中所说的,正是白浔琬。
那么这么说来,这帕子是白浔琬送来的。
“勇子,今日替我向皇帝陛下告假,就说我身体抱恙,还未曾痊愈。”楚珳捏着手中的帕子发呆,“再将我的将军印拿过来。”
“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勇子问。
楚珳只是冷笑一声,“再强大又有何用?该护不住的,还是护不住。”
“将军……”
“去!”楚珳直接朝他喝道。
官道敞亮,远远近近零星的路人正目送着南齐使臣的车离去。
白浔琬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这几日的事情历历在目,当白羽拿出楚珳的和离书之后,她的心也是沉了一下,这世间的人
啊,总是先对自己好,才会想着对他人好。
白浔琬忽而就看淡了,虽然心很痛,但她已经活了两世了,不曾明白的有些事也该明白了。
行走中的马车一沉,白羽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看了白浔琬一眼,将怀里的东西交给她。
这是用于传递信息的竹筒。
白浔琬蹙眉,“这是什么?”
“主子让我交给你。”白羽说完,便转身消失在马车里。
白浔琬蹙眉,缓缓打开竹筒,一张写满字的纸条露了出来。
她摊开一看,上头写着楚珳的近况,他请辞了骠骑大将军之位,几日后恪亲王病故,他还未来得及伤痛,便继承了恪亲王之位,竟是终日开始无所事事。
白浔琬将纸条轻轻收好,一滴泪滑落脸颊,终归是她命该如此吧。
思及此,她又觉得有些反胃,快到南齐边境了,这几日吃的都是些干粮,她竟是觉得有些水土不服。
再过几个时辰就进去南齐国境了,白浔琬的眼底忽而闪现出一丝戾气和煞气。
终究是从前太过于仁慈了,这才使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如今她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也不会再仁慈了!
南齐确实比大楚国繁华太多,小小的一个边陲小镇,就已经初
现繁华景象,这叫白浔琬竟是有一种处于大楚国西市的错觉。
马车没有休息,进了城门就一直往南,车帘之外,吴侬软语扑面而来,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纯朴,竟是与大楚国京都的人们完全不同。
白浔琬也去过大楚国边境,平阳县就是大楚国边境之一,可那里的人们各个都之位自己而生,从来也不曾在他们的脸上感受过这样的神情。
她也去大楚国岭南,那里虽说离京都不远,但从那里的百姓的眼中看到的都是对活下去的渴望。
如此看来,这南齐的治理,当真是比大楚国好太多了。
怪不得南齐的国力能够昌盛这么多年,原来如此。
马车一路前行,白羽又送来消息,说是在边境的所有兵全都退了。
白浔琬冷哼一声,倘若大楚国的国力再昌盛些,她又何至于落入如此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之间停了下来,侍候她的侍婢一脸歉意的来对白浔琬道,“翁主殿下,前头发生了些事,使臣吩咐,叫翁主殿下稍等片刻。”
方才还惊叹着这南齐国的治理之道,如今竟是发生事了,这不由的勾起了白浔琬的好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