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言又是大笑一声,“这点小事,稍稍推演就能得知。”
“推演?”白浔琬知道听闻过推演,只知其一便能推算出十步甚至百步之外,竟没想到,眼前之人竟会这等……
“正是。”俞言道,“我看了一眼最近落仙楼的一起案件,不过是豚鱼罢了,公主家的郎君有试毒奴,况且这豚鱼有毒是众所周知之事,一般不会处理的人是不会随意买入的,再者落仙楼可从未出现过豚鱼,那其间定是与公主殿下有关,我有听说一件事,那易府尹的郎君与白娘子有私交,那么公主针对谁可不就清楚了么?”
“正因如此,你就判定落仙楼的东家是我?”白浔琬挑眉。
“常与落仙楼进出的是白七娘身边的那位嬷嬷,虽说京都无多少人知晓,但京兆府有人认得,所以我便断定了此事。”俞言耸肩,“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也不知娘子何时开楼?我也好品尝品尝啊。”
白浔琬浅笑一声,“既然俞府尹能出百金买我的侍婢,那不如再出些钱买下我那落仙楼,如此这般俞府尹可就能天天吃到楼里美味了。”
俞言听罢,竟是豁然起身,“罢了罢了,白七娘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
,我的另一条腿还是想要的。”
“只不过是落仙楼罢了,俞府尹怎地说上了腿?”白浔琬挑眉问道。
俞言忽而看向窗外景色,“今日的风挺舒适啊,若不是腿脚不便,我还真想上岸走走,这京都果真比岭南繁华多了,你说是不是啊,侍婢小丫头?”
蕊儿突然被他叫到,随即也只是浅浅一笑,“俞府尹说的是,今日的天色确实很好呢。”
俞言朝她笑了笑,“也不知京都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玩耍?”
“若是玩耍,平康坊娥石街俞府尹倒是可以去看看,那里有的是善解人意机灵懂事的小娘子,免得俞府尹总揪着我家小侍婢不放。”白浔琬饮了一口清茶,淡淡说着。
俞言却突然问道,“白七娘与楚将军的交情如何?”
“俞府尹何故如此一问?”这俞言的话题简直瞬息万变,白浔琬竟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
俞言笑道,“我听闻楚将军骁勇善战,当日在岭南有幸见过一面,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地竟是得罪了他,想七娘在京都久矣,定是认识那脾气古怪的楚将军,故而我想问问七娘,我该如何做才能消了他的怒气?”
白浔琬眼底露出一丝笑意,“这我又如何得
知,不过既然俞府尹得罪了楚将军,自当登门赔礼才是,如何来问我?”
“哦?”俞言挑眉,“原来不该问啊。”
正此时,梁河之上竟是哗啦一声,随即传来了喧哗之声,蕊儿出门探了探,回来后道,“娘子,有位夫人落进梁河了,有人在施救呢。”
俞言却是兴致缺缺,“想来今日俞某不能好好与白七娘一同游河了。”
白浔琬浅笑一声,“俞府尹何出此言?”
俞言看向蕊儿,“侍婢小丫头,你不老实啊。还不快把话说完,免得你家娘子担心。”
白浔琬看了她一眼,她这才道,“婢子去看了一眼,方才落水的,正是那位拦咱们马车的夫人。”
白浔琬也不敢相信蕊儿的话,但却不得不信,她看向俞言,“俞府尹从何而知?”
“审问那位妇人时,我便看到她眼中含有侥幸,想来是笃定那颜家郎君不会弃了她,可我却卷宗中看了一眼那位颜郎君,当真是个翩翩公子啊,无可挑剔,只是他是颜良的妾室所生,妾室将他养到十几岁才叫他回颜府,那妾室泼辣无比,但这位颜郎君却是很温和,这难道不叫人奇怪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蕊儿撇撇嘴,
“俞府尹当真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俞言挑眉,“小丫头竟会被表象所迷惑,你想想,自小在那泼辣妾室的教养下长大,竟还能是个翩翩君子,想来也是个能忍之人,能忍之人的性子,若是有一日爆发了,那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看了一眼白浔琬,“京兆府卷宗里,倒是没有提及颜集的事,但却有一桩趣事,那就是颜府经常会死猫。颜府的几位郎君都分家了,就连唯一的女儿颜十四也出嫁了,你们说,这些死猫会是谁弄死的呢?”
蕊儿竟是有些目瞪口呆,白浔琬亦是不解,“俞府尹为何会去查颜府?”
俞言笑道,“刚来京都,自然是要熟悉熟悉这里的事物才行,是故随便翻了翻府衙内的卷宗,碰巧俞某又过目不忘,便全都记住了。”
他朝蕊儿伸出手来,“侍婢小丫头,来扶俞某一把。”
蕊儿看了看白浔琬,白浔琬微微点点头,她便上前去,扶了他一下。
俞言满意的笑了起来,“小丫头,你真的不愿意跟着俞某吗?俞某可不会像你们家娘子一般叫你做这做那,你只要给我煮茶便可。”
“俞府尹还是去处理案子吧,我的侍婢要作甚,你就
莫要操心了。”白浔琬说着朝蕊儿道,“吩咐下去,择近靠岸。”
“喏!”蕊儿也不想与俞言有何牵扯,得到白浔琬的指令便撒腿就跑。
看着蕊儿一溜烟的背影,俞言脸上的笑容不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