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蓬莱回来后我就病了,高热不退,饶是医神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无计可施。
素玉和雪燃轮班替的照顾着我,我这一次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我长这么大,这次是病的最严重的一次。
甚至十三公主入葬无妄海的那一日,我都没有去。
族亲们想必知道我是接连的打击才病的,那群族亲丝毫不介意我的病气,带着孩子们天天的来看我。
那一刻我才感觉,蓬莱仿佛距离我已经很远了。
至少我病成这般模样,我娘,我那个“阿姐”仿佛不理会一般。
慕言搂着敦哥儿,敦哥是他的小儿子,年岁和长乐一般大。
她语重心长的说;嫂嫂这次病得厉害,家里的那群男子们都关心的很,又顾忌着男女有别,特来吩咐我们这群做媳妇的要日日侍奉您。
我端着药碗看着敦哥笑吟吟的让素玉把金瓜子拿来。
总不好叫孩子空着手回去。
“你们有心了,我不过是染了风寒,十三公主出事后我就上了一股急火,又是赶着差人去捉锦岁这个杀千刀的,可能是染了寒气。咳咳咳...”
慕言也叹了口气说;嫂嫂日后可切莫这般拼命,这族里也要嫂嫂顶着,尊上去得早,咱们这一大家子都要仰仗着嫂嫂,我家那个是个蠢笨的,前几日因为小殿下的事儿给嫂嫂也气得够呛。
“无妨的...”
我讪讪笑了笑。
“哪里是无妨,男子哪里晓得我们女子的心思,嫂嫂的儿子是乐儿,乐儿是四海八荒唯一的,哪里是什么云妃的儿子能顶替的,也难为帝君憋了半天想的破招儿!”
她不屑的别过头然后拾起一个果子,拿着小刀帮我削皮。
“这是红狐族的雪梨,是润肺的,对风寒有帮助的。”
“你有心了。”
“嫂嫂过几日我夫君要去玉城,你可有东西要带去。”
我摇摇头递过去一张银票说;玉城开销大,让紫虚别失了体面。
其实我没有什么东西给长乐带去,我越少联络他,他在玉城就越是安全。
只有我对他不闻不问,想必玉城觉得他不是什么重要的砝码,自然也不会乘胜追击了。
我和慕言都做母亲的,想必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就能明白。
慕言叹着气接过银票说;嫂嫂可要多走动些,不然日日憋在家里心情烦闷也容易生病的。
我会心一笑说;我过去的同门都不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了,我自然多走动些。
我的同门..自从毗姿婆死后,仿佛都对我远离了。
我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唯一最挂念的儿子还远在玉城。
我望着满内殿数不清的珍宝,仿佛我只剩下这些钱了。
慕言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着嘴唇默默的削着果皮。
“嫂嫂过几日小果儿娶亲,你可要去?”
小果儿是紫竹的小女儿,紫竹呢是紫尊的远房亲戚。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实在亲戚我自然是不去,对着没话找话的慕言我摆摆手说;我就不去了,我房里有个通透的送子观音,你帮我到时候捎过去吧。
慕言点点头说;那嫂嫂可要保重自己。
“嗯嗯。”
素玉看我不想和她周旋了,赶忙说夫人要去沐药浴了。
然后素玉就给我披上个毛茸茸的披风,扶着我去了浴室。
浴室的婢女足足有13人,她们都各司其职的,纷纷端着一个盘子等着我选,今日是泡药浴,还是花瓣浴。
我轻轻抬起为首的婢女的下巴,想要看看她的脸,她生的娇弱。
我轻轻捏起她花盘上的栀子花说;素玉姑姑没告诉你吗?我对这种话过敏。
她脸色瞬间就难堪了起来,若遇到脾气不好的主母,是会拉出去杖责的。
她赶忙放下花盘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扣头说;夫人饶命!
我轻轻脱下披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水想必烫得要命。
我微微张开嘴,素玉赶忙扎了一个冰冰凉凉的果子塞到我的嘴里。
“她是哪个族的。”
素玉瞥了她一眼说;微臣没记错的话,好似是皇族..啧,夫人问你话呢!
那婢女赶忙拼命的扣头说;夫人饶命!
像一个复读机!只会喊饶命,也不知皇族看上她什么了,居然费了好大的心思把她安插我的身前。
我烦躁的让其他人都退下。
等到他们都出去了,我才再次抬起她的脸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咬着嘴唇有些瑟瑟发抖,然后小声委屈的说;我叫阿诗..
我闭着眼睛说;不错,阿诗,是个好名字。你可会吟诗作对?
“奴婢蠢笨,只会伺候人的。”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