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们回去再说...”
鸢尾夫人冷冷扫了我一眼说;不必了,就在这说,我带了药,她死不了。
只见鸢尾夫人的婢女眼疾手快的就拿了药,还洒在了我的伤口上,不给我任何遁逃的余地。
素问还跪在地上,只不过她已经小声的在啜泣了。
“阿泽,娘亲从前是如何教你的?为何你纳了这个妾室就变了个模样?”
“儿子想自己选一次都不可以吗?”
我整个人病恹恹的靠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着热闹。
我忽然心底的难过又涌了上来,悉达多怎么样了?
寒韶音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他?
不会的,寒韶音她不会的。
我整个人自从堕神以后,越来越容易发抖了。
此时此刻我盯着给我擦药的小芸,狠狠挥了一巴掌说;滚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
是的,统统滚出去,莫家的人,从家主到夫人到贱婢都该死!
“阿雯...你怎么了?”
其实这段日子我经常会这样,时而会止不住的发狂。
莫泽寻闻声走了进来,他捆住我的手腕,生怕我发狂杀了自己。
心魔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蚀骨的痛苦,才显得我留在这里多么诚恳。
不,我愿意这样。
我的胸口碎的要命。
我愿意这样,我愿意这样和他并肩而行。
十二长生,百无禁忌,击碎了我们的宿命,面目全非,再也没有生还的余地。
“莫泽寻...”
我再也压不住我心底的心魔,我挣脱开捆神索紧紧攥着他的领口。
我真的想挥刀杀了他,一刀落下去,干净利落。
我忽然又开始癫狂的笑了。
足够了,就算我卑微如尘埃,只要我稍稍忍受这蚀骨的痛苦,只要我喘够了一口气,我就有机会逆转乾坤,哪怕不行...我也要他们痛一痛...
“阿雯...你怎么了...墨卿!!墨卿!!药!!!拿药来啊!”
“痛...莫泽寻,你杀了我吧...”
其实是真的疼,这种疼,是每个窍都火辣辣的痛。
我想阿鼻地狱,莫过于此。
昏昏沉沉之际我看到莫泽寻拿着一把匕首在割自己的手指,后来发觉手指的血太少,他居然割了自己的脉搏,顷刻间一碗血凑好了。
小芸颤颤巍巍的扶着我喝下那碗血。
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就好了。
不抖也不冷了。
我窝在被子里,悄悄盯着他的伤口。
“为什么喂我喝你的血,你就不怕我作法害你吗?”
他正在缠手腕上的纱布,头也不肯抬一下。
“阿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爱情也当如此。”
我缩在被子里忽然开始冷笑,什么?疑人不用?什么?用人不疑?什么?爱情也当如此?
“你在教我如何爱一个人?”
他忽然眉心微蹙,然后真诚的说;阿雯,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哈哈。
我缩在被子里就是冷笑。
心底彻骨的冷又钻了出来。
彻骨的冷,再度钻了出来。
世事如棋,众生也是如此。
我的脑海里浮现起了林佑天的脸,他在贫贱界的模样,浑身都是被秃鹫啃食的伤口,和他初见时儒雅清明的模样。
我愤恨的把床边堆满的补品丢个粉碎。
是他蠢,不是我要求他这样做的。
况且,他真的爱过我吗?
不!他没爱过我,我也没有爱过他!
我是一个替身,碧波的替身,是他的报应。
我再度捂着胸口尝试抵挡着内心最彻骨的寒冷。
往日的温情和冰冷,好似一把把看不到的刀刃,一寸一寸在剐我。
终于我彻底没有力气了。
好似垂死的凡人,倒在床上撑着一口气,仿佛再也看不到想见的人。
“莫泽寻,我想我这一生,一直都在所求非所得。天神从未降福过我。”
我有些难过闭上眼,任凭眼泪簌簌的落下。
“我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忽然他冲过来,紧紧把我搂在怀里。
“我会娶你为妻,就算前朝如何施压,我都会休了她。”
过了一个月,果真莫泽寻顺利的休妻了。
又过了几日,小芸告诉我,素问夫人自尽了。
听闻她死前哀求想见一见莫泽寻,可是莫泽寻却拒绝了。
当年蓬莱那个郡主,纠缠少主许久,也想要这个正妻的身份,少主都不肯答应。
我正抚摸着大婚的婚服,眼神迷离的说;那是自然,她是她,我是我,我想要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摆摆手让小芸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自己,和那个象征着莫家主母的婚服。
我痴恋的抱着那件衣服,我知道我病了。
我舒坦的舒了一口气。
想着接下来,素问的父亲肯定屡屡发难,想着莫泽寻被围剿的分身乏术的样子。
“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