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本着友好的原则,告诫道:
“依照姐姐所言,明郎岂是那冷硬之人。你们夫妻二十载,他自然深信于你。可是那严府的证据,却是独一无二,亦无从解释。姐姐不妨给出合理解释,也不至将明郎至于那不仁不义的境地。”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也什么都说了。
一个“冷硬”,一个“不仁不义”,将瑾贵妃心中圣上的姿态全数说出。
“谭贵妃……”
瑾贵妃原本还想争辩一二,顿时明了其中险恶,慌忙看向圣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圣上……”
她深怕圣上会误解此事,她更怕因此惹恼了圣上。
“你是何人?金銮殿上岂容你放肆!”
可是此刻,凤显已经忍不住了。
他怒气冲冲地盯着谭馨,大有上前发泄的征兆。
“显儿……”
瑾贵妃慌忙拉住凤显,生怕他因此惹恼了谭馨。
多年前,皇宫里曾经流传过这样一句话:
宁愿惹到圣上,也千万别招惹谭贵妃。
因为,惹到圣上还可以解释。
可若是招惹谭贵妃,圣上便会不由分说直接处置。
谭贵妃的宠爱,远不止如此。可圣上对她的宠爱,却也是最为纯粹的。
不过,时过
境迁,瑾贵妃是本能反应。而谭馨却知道自己的轻重。
瑾贵妃话音刚落,她便接口。
似是阻挠圣上不悦,可只有她知道,圣上根本不会惩戒凤显。
比起她这个嫔妃,凤显已经长大,他可以代替圣上为国效力。
国家美人面前,圣上选择的永远都是前者。
“这位便是显儿吧,匆匆十载,显儿已是翩翩俊少年。姐姐将显儿养的很好,有生母在旁,该有多好……”
谭馨目光迷离地看着凤显,似在一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一句“生母”勾起了圣上心底的不忍,也让瑾贵妃越发惶恐。
“显儿,不得无礼。这位是战王与安宁公主生母,谭贵妃。快快赔罪。”
从以前,她便斗不过谭馨。如今再次归来的谭馨似越发勇猛,怎能令瑾贵妃不胆颤?
所以,她先发制人,凤显道歉了,即便是谭馨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凤显一愣,他也看眼前女子像已逝谭贵妃。可这女子的容貌如此年轻,他还以为是圣上从民间找来的替代品。他哪曾想到,这便是真正的谭贵妃……
是了,记忆深处的影子越发清晰。这就是谭贵妃的模样。
瑾贵妃与凤显说完,便又与谭馨致歉:
“妹妹离开时,显儿还不过孩童,一时未能认出,还请妹妹莫要怪罪。”
“罢了,不过孩子,姐姐太过见外。”谭馨摆摆手,制止了瑾贵妃的一再致歉。
她目光柔柔的冲凤显笑了笑,仿佛在看一份可口的点心一般。
瑾贵妃一惊,捕捉痕迹阻绝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谭馨索性亦冲瑾贵妃笑了笑,依照她如今的能力,对于瑾贵妃她完全不屑一顾。
她看向圣上,端起已经空了的碗,语气带着娇嗔。
“参汤喝完了,我也便退下了。明朗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我可是不忍。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可经由谭馨的口说出却带着醉人的甜蜜。
圣上只觉得心里格外熨帖,连旧疾都似好了许多。
果然,谭馨就是他的天然补药。
“不会的。”圣上没有发怒,却配合谭馨的威胁。
凤显眸光一冷,心中自有思量。
谭馨走后,圣上原本柔和的目光却瞬间冰冷。
气氛有些压抑,连空气都似乎稀薄了许多。
“安子,拟旨。”
圣上便是在如此气氛之中沉声道:
“严家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即日起剥夺家产,全数充公,府中下人尽数发配边
疆。朕,念及瑾贵妃侍君之功,亦无参与严府之乱,不予发配。将其贵妃之位降至妃位,钦此。”
“不,圣上您怎么能……”
瑾贵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何刚才圣上还只是恼怒,愿意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可谭馨来过之后,他居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直接下旨。
严家败了。
谭贵妃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母妃……”凤显拉住瑾贵妃,暗自摇头。
在圣旨中,圣上没有发落太后与凤显,已然是放过。
他们若是再纠缠,只怕圣旨也不会这般简单。牺牲了严家和瑾贵妃,可却保全了太后与凤显。至于瑾贵妃,即便是降位,有太后在,谁又敢放肆呢?
圣上如此下旨,自有自己的考量。其中自然与谭馨占有极大的关系。
谭馨刚才为什么要来?
她虽然没有多说一句话,但她的到来已是在提醒圣上,这些年她被严家监禁。严家,就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罪魁祸首。
对太后,圣上许是不忍。
对凤显,圣上亦能放过。
但对于严家,他若是连严家都放过了如何对得起谭馨,如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