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爷一直紧盯着帘子后面,当他听到沐老夫人的呼唤,再透过空隙看到倾城的脸庞时,顿时大惊。
他无法相信,倾城居然真的就在床上!
而此刻,美景也走上前来。
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她再藏着,就真的说不清了。
“你,你……”
沐相爷用手指着美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奴婢身有不适,未能出来迎接,还请老爷赎罪。”
美景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慌忙跪下,一脸惶恐。
沐相爷再没了脾气,他狠瞪了苏湾湾一眼,后者只能低下去头去。
“城儿……”
沐老夫人还在呼唤倾城,恍惚间,倾城挣开了双眼。
入眼的,便是沐老夫人一张担忧的脸庞。
“祖母……”
倾城低声呼唤,喃喃的语气,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看起来好像真的生病了一般。
“城儿。”沐老夫人上前,摸着倾城的额头,感受寒意。
毕竟,刚才御医说倾城身体寒气,再加上倾城这副朦胧模样,令沐老夫人担忧不已。
“祖母,我没事。”倾城冲沐老夫人淡然笑意,眼中满是狡黠。
一瞬间,沐老夫人也明白了过来。
她冲倾城点点头
,转而一脸厉色看着沐相爷道:
“城儿醒了,沐相要做什么,就赶紧的吧。”
她也瞧出来了,此事就是沐相爷的阴谋。什么寒气,什么担忧,不过是在对倾城举止的探究。
沐相爷此刻怒从中来,面对沐老夫人的不满,却又不敢发泄。
原本笃定的事,此刻发生纰漏,任凭他心思再强大,此刻也难免感到胆颤。
“城儿,你没事吧?刚才你苏姨娘在梦中瞧着你落了崖,这才赶来救你。”
沐相爷硬着头皮上前解释,他眼见事情已经没了回旋余地,那么便是要让倾城与苏湾湾搞好关系。
倾城美眸一瞥,却看到屋子里已围满了人。苏湾湾、冷如霜自不必说,沐倾心和沐倾舞居然也被找到来了。
这到底是苏湾湾的意思,还是沐相爷的意思?
莫不是,他们肯定她不在府中?
倾城起身打开纱帘,凌厉的目光看向苏湾湾,后者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父亲糊涂了,梦都是反的。苏姨娘梦见我坠崖,此刻我只会安然。”
倾城并未理会沐相爷的深意,反倒是解释的更为清晰。
她语气幽道: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道
苏姨娘在背后想了我什么,居然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是梦,自然要解释。
与其被沐相爷断章取义,倾城便将计就计。
梦是反的,可做梦的人却不是反的。
苏湾湾大惊失色,慌忙跪地求饶。
“大小姐,奴婢对您、对沐家忠心耿耿,万不会去想那大逆不道的事情。”
苏湾湾非常明白,此事一旦定性,她将毫无还手之力。
她不是夫人,只是一个妾室。
虽有沐相爷宠爱,但终归只是一个棋子。
如今以倾城的地位,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倾城没有理会苏湾湾,而是将目光转向沐相爷。
今日之事,总得给她一个解释。
沐相爷心中怨恨苏湾湾,可表面却也不能言明。苏湾湾是他的臂膀,他总不至于自断臂膀吧?
“城儿,梦虽不足为心,但刚才御医为你把脉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他试图以倾城的身体做解释,顺带也消了苏湾湾的罪责。
倾城不置可否,却是看向良辰。
良辰会意地点点头,趁着众人目光看向倾城,随即出了门。
不多时,她又回来了,但此刻她的身后却跟着一个人。
“张御医!”
沐
相爷大为吃惊,就连沐老夫人也眸光一亮。
看到张御医,倾城心里也松了口气。
“臣见过沐相、老夫人。”
张御医如今是太医院首席,又得沐老夫人救命之恩,对沐家自然厚待。
先前的御医在见到张御医的那一刻,整个神情透着慌乱。
“张御医,你怎么来了?”
沐老夫人大为惊奇,张御医现在可是忙碌,正是寒气盛时,宫里的主子们可得好生照料。
张御医请安道:
“最近天下寒凉,我怕您身子骨受寒,特此前来照看一二。”
张御医对沐老夫人从来礼遇,如今天气寒冷,心中还记挂着老夫人,这令沐老夫人不由动容。
“有劳张御医了。”
“老夫人客气。”
张御医瞥了眼倾城,又道:
“进府时,听说大小姐身体有恙,故此,我想应该过来瞧瞧。”
其实,他为什么回来到这里,一切还得从凤焱说起。
凤焱在宫里,忽而听闻阿大提及倾城想请张御医过府一事,便找到了张御医,说了此事。
但他没有提及倾城分毫,只是说了天气寒冷,沐老夫人体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