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骤变,大街上却依旧升平,天气正好,秋日的阳光正是温暖。晌午将至,街边酒楼已客坐满席,阵阵香气扑鼻。
买菜的小贩高声叫卖,百姓们拐着篮子牵着孩子在摊位上挑挑拣拣,一派生活气息。
三爷走在前面,看着这大好光景不觉点头。他昂首阔步,简直比凤凝这个主子还要气派。
倾城将三爷的反应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凤凝也仿佛改了心性,不再四处乱逛,而是跟在三爷后面,就算看见什么稀罕玩意,也只是匆匆一瞥。
街上,几个人孩子正玩得热闹,他们手拿糖球,边跳边唱,无忧无虑的模样吸引了三爷的视线。
可当他们细细听去,却发现孩子们念叨着的正是沐家之事。
“沐相爷,苏姨娘,恩爱白头不用愁。苏家人,赵家人,铁定心思抢儿子。沐家儿子赵家人,沐家姨娘赵家妾,相爷心中好苦闷,一计阴谋赵家灭。”
沐、苏、赵三家发生的事,被孩子们的三言两句戳破,三爷眉头紧皱,已没了刚才的欢快模样。倾城和凤凝也停了下来,倾城倒还好,凤凝却直接上前将那群孩子赶跑。
“大白天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瞎说什
么,都给我滚开。”凤凝气愤非常,本来就是她邀倾城出来逛街,却碰到这档子事,还嫌沐家的麻烦不够大吗?
凤凝的驱赶让孩子们四散开来,可那首童谣也同样传遍四面八方,不少百姓围了上来,对着几人指指点点。
“你看那是不是沐家小姐?”
“前些天沐家招人,好像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就是她爹的小妾在外面偷人。”
不堪入耳的话从四面八方涌来,凤凝不禁气结。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凭借只言片语便断定谗言。原本是想让倾城宽心,这回可倒好,更加乱心了。
“倾城,我们走,别理这些贱民。”凤凝劝慰道,拉着倾城就要离开。
四周的百姓本没有什么恶意,但听到凤凝称他们为“贱民”便开始愤怒了。
“你是谁,凭什么说我们是‘贱民’!”
人群中爆发出几声不满,一呼百应的效果瞬间显现,百姓们在几人周围围成一圈,纷纷指责。他们虽不知凤凝身份,倾城的身份他们可是知道,再加上沐相府的事,讨论便更热闹了。
“果真是什么样家养什么样人,沐大小姐好大气势,沐家做的事难道敢做不敢为吗?”
“嘘
,小声点,不想活命了?赵家现在什么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咱们失言,被抓进打牢怎么办?”
“我不信沐家能把咱们这么多人都抓进打牢,有本事他抓一个试试。”
“就是,敢抓我们试试……”
“就是……”
原本只是责骂,竟变成了对沐家的声讨。面对暴怒的人群,凤凝的几声抗议明显没人听从。
三爷的脸色越变越差,大有发怒之兆。
倾城倒还好,不过是些片面之词,沐相爷又没有真的做过,总会查明真相。百姓自然是不谙世事,可若不是没人引导,也不会爆发如此阵势。这些人中怕是有秦家的眼线,如此一来,她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一群护卫从不远处闻声而来,直接从围观的百姓之中开出一条路,将倾城等人解救了出来。巡逻的侍卫也闻讯赶来,百姓一见来了侍卫,纷纷散了开来。
一行人到了酒楼,身在包房内,这才平静。
“这件事都怪我,我若不叫你出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凤凝不禁自责道。她虽然刁蛮,但也知道轻重。她认为,倾城别看表面淡然,但内心指不定有多煎熬。她也有父皇,想到如果她的父皇被关押
打牢,她怕是眼睛都会哭肿。
“可不是怪你,净找我们小姐麻烦。”倾城还没开口,素锦便在一旁愤愤不平,倾城急忙制止。凤凝虽然不会和她计较,但一旁的三爷可不会让凤凝的威严被人践踏。
素锦气鼓鼓地低下头,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无事,不过是百姓之言,当不得真。”倾城宽慰道。
凤凝不禁叹息,倾城于她最大的不同便是二人的心境。她总以为自己年纪大,便通晓所有事。可当事件真正来临,她才发现,倾城才是能担大事之人。
三爷似乎对倾城有了兴趣,不经意道:
“沐大小姐似乎对沐家之事有不一样的见解?”
倾城心思一动,却不露声色,低头轻语:
“百姓只道传言,我却亲身经历,看到的自然有所不同。”她夹起一块鸡翅放到素锦碗中,示意她赶快吃饭。
素锦气得连水都喝不下去,哪有心思吃饭。怕也只有小姐大度,才会这般不计较。
因是倾城布菜,她也只好吃了起来。
“不知沐大小姐看到了什么?”三爷好像对倾城之言十分好奇,不免问道。
倾城也只是淡淡一笑,闲话道:
“父亲为人温和,无论是对
待下人,亦或是子女都关爱有加,哪怕对姨娘也只是不忍。我自年幼,不通晓男女之事,但却想,恐怕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不会计较她的言行,哪怕她做错了,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