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宾楼的隔音虽好,但也挡不住陆云臣那惊天的嚎叫声,所以那个冷面男人才会听见他的求救。
白夫人自然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走出屏风,不见了九宝,又听见外面的哭声,立即推门走了出来。
此时她也不顾及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了,心里想的只有干女儿的安危,不过出门一看。
那个陆云臣死狗一样地倒在地上,自己的两个丫鬟宝珠宝瓶在九宝的左右,一脸紧张地哄着。
而自己的陪嫁嬷嬷,正在指着一个黑衣男子,在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挺大个男人,欺负一个孩子。
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小瘪三,你把我们家小姐吓着了,我们家老爷可是清丘县令。
竟敢吓唬我们家老爷最喜欢的干女儿,信不信抓你去县衙打板子!”
嬷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冷面男人,做茶壶状,凶巴巴地口水四溅,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而那个冷面男人被这样一个婆子指着骂,竟一时手足无措,有些不会玩了。
九宝看着那嬷嬷的嚣张和冷面男人的无措,都忘记了假哭,心里想着,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就是她想要的场景。
刚才听见楼梯那边有动静,她听出是干娘那几个仆妇的声音,九宝猛然清醒,心中苦笑,不禁暗骂自己。
“李蓁蓁啊李蓁蓁,你小孩子当久了,不仅胆子小了,连脑子都迟钝了。
这里是酒楼,就算走廊没人,干娘还在房间里,楼下还有那么多的食客,大庭广众的,冷面男人怎么会在这里杀人?
亏得自己前世还是金牌特工,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看不清形势,沉不住气。
还想暴露空间,杀人灭口,真是看不起自己。”
于是她就张开嘴,哭嚎了起来,白夫人那几个仆妇听见她的哭声,立即就跑了过来。
她们以为冷面男人欺负了九宝,夫人当作眼珠子的干女儿被欺负了,那还得了?于是哄孩子的哄孩子,讨公道的讨公道。
那冷面男人刚出门,就看见陆云臣倒在地上,一个小女孩儿看见自己就干嚎。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有几个女人扑过来,一个老婆子还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就更迷糊了。
一张冷脸满是迷茫,颇有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样子。
“九宝,怎么了?不怕,干娘给你做主!”
这时候白夫人也出了门,看见九宝的样子,急忙蹲下身,一脸焦急地检查她的身体,以为九宝被那个恶心的陆云臣打了。
“陆云臣,你大胆,强行求见本夫人在先,不成后又伤害我女儿,今天我饶不了你。
宝瓶宝珠,去叫几个衙役,将这两人抓到县衙,交给老爷处理!”
九宝身上没有受伤,让白夫人心下稍安,但干女儿被吓哭,这件事情她不能忍。
脸上寒霜密布地看着陆云臣和那冷面男子,吩咐自己的两个丫鬟。
陆云臣:“......”
强行求见他认,但是受伤害的好像是自己吧!
今天他和川哥来惠宾楼吃饭,如厕归来,正好看见白夫人。
想到知味坊的生意被麦香村抢走,花了大价钱雇佣刀疤脸,也是鸡飞蛋打。
钱没了,方子也没有拿到,不免心中气愤,想要恶心一下白夫人。
他想着,自己打着求见的幌子,只是声音大一些,既没有闯门,也没有跟白夫人有肢体接触,就算闹到公堂,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再说,白夫人是女子,一定不会把事情闹大,这种事儿,吃亏的一定是女人。
但他没想到,白夫人竟然给他扣了一个伤害的罪名,这就可大可小了。
白夫人的丈夫可是县令,一定会在伤害这两个字上大做文章,想到这里,陆云臣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要拦着报信的丫鬟。
不过宝珠宝瓶都是伶俐的,哪里会让她拦住,陆云臣一见,不禁对着白夫人大喊。
“白夫人,受伤的是我,这个丫头把我的脚踩断了,还用针扎我。
你不能颠倒黑白,诬赖好人,县衙可不是你家开的!”
陆云臣说到最后,嘴里嘟囔了一句,九宝耳尖听见了,心里暗笑。
这家伙还真是没有脑子,蠢得无药可治,干爹是县令,干娘是县令夫人,县衙可不就是干娘家开的吗?
“满嘴谎言,我们小姐才多大,一岁的奶娃娃,能把你这么大个人脚踩断?
碰瓷碰到我们家头上了,你问问大家信不信你的鬼话?还说我们小姐用针扎你。
你在说梦话吗?谁家会让这么小的娃娃接触针,不小心吞下去可不是玩的?
再说,你说我们小姐用针扎你,你把针眼露出来,让我们看看。”
白夫人自然不会跟陆云臣掰扯,刚才那个指着冷面男子骂的婆子,立即把话接了过去。
这时候楼下的食客也听见了动静,不顾小二的阻拦,跑上三楼看热闹。
听了那婆子的话,纷纷表示赞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那婆子说得对,一个小女孩儿有多大的力气,怎么会把一个成年男子的脚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