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柳韶薇的目光便移向了车窗外,透过那层玻璃看着这个模糊的世界,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的灭掉,就如自己又慢慢灰暗下来的那颗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所有人抛弃,被这个世界抛弃?曾经以为慕谨言或许不同,因为他一句坚定的‘一切有我’。
因为他宠溺无度的一句‘老公’,更因为他抱在她在怀里的那种温度,她也曾一时冲动的以为她找到了那个能懂她的人,现在看来不过是自作多情了。
他也跟所有人一样,看到的只是她的强硬、她的尖锐、她的冷血、她的麻木,永远看不到。
也不会懂她藏在心底那一击即破的脆弱,就如今晚姚诗茹说的那些话,不过几句话就全然让她崩溃,若不是麦鸿吉和肖小颜出来劝阻,若不是慕夫人刻意装糊涂,今晚她必然难堪至极。
“你这个女人,从哪儿来的这么大脾气?你跟姚诗茹今晚上不管谁对谁错,一个巴掌拍不响,坏了我妈的寿宴我还没有问的权利?”
慕谨言口气有些硬,面色冷的就如同是压在千层以下的冰魄,寒气逼人,沁入骨髓,能致命一般,这会儿不由让柳韶薇打了一个冷战。
不过他难免也是气的,本来今天执意要带着柳韶薇来其实就是想向所有人证明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想通过慕松岩不得不‘默许’的态度再来为柳韶薇赢一局,这下子全砸了他怎么能不气?
柳韶薇不语,亦或者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心绪在听慕谨言说话,脑子里全是雨星,满满都是对雨星的心疼和愧疚。
她都已经去世七年了,如今却因为她让她死后也不得安,还要拿出来被姚诗茹诋毁侮辱,柳韶薇的心口就如同绽开的爆竹一样,鲜血淋漓。
看柳韶薇没有理他,一直看着窗外,慕谨言有些恼,命令道:“转过身来,看着我!”
柳韶薇似没有听到,慕谨言再道:“过来!”
“自讨苦吃!”见她依旧是没有反应慕谨言眉头一锁,面色一冷,大掌伸过去捏过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他真是想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可迫使她转过脸来之后他触及到的却是她眼底一片晶莹,在月光下褶褶发光,那样明亮,却明亮的那么悲伤。
那是泪吗?
她哭了?
认识这个女人这么久他只见她哭过一次,那就是上次她做噩梦的时候,在她清醒的时候一次都没有,那么坚强的女强人也会落泪吗?
果然,正想着映在慕谨言瞳孔之内的便就是簌簌的几行泪,柳韶薇不想哭,更不想当着旁人的面哭,可是这次却怎么都忍不住了。
见他看到了自己的泪柳韶薇慌忙的挣扎开他的手,伸手擦了擦泪,又将头别了过去,强迫让自己收起这种情绪。
说真的,慕谨言是想好好的教训她的,可莫名的这一刻却心软也心疼了,暗骂一句:该死!
怎么就会有这种情绪?
“行了,我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今晚上的事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慕谨言的口气还是有些别扭,但比刚才要好了很多,柳韶薇就好像此刻已经置身事外了一样,无所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心里是一片冰凉。
——
喧哗过的大院此刻已经是恢复了平静,慕松岩说有点胸闷早早就去睡了,因为麦鸿吉住了下来,肖小颜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跟他多搭讪一番的,可怎奈却被慕夫人抢了先。
真看出是视如己出了,对他就如同对慕谨言这个亲儿子一般,一直拉着他说个没完,若是往常肖小颜一定忍不住要把麦鸿吉给抢过来了。
可怎奈今天是她婶婶的生日,还是都要依着她的,夜已经很深了,等了半天麦鸿吉也没有从慕夫人的房里出来,肖小颜便先去洗澡了。
等慕夫人也睡下之后,麦鸿吉才离开,回到安排他住的客房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明天一早他还有台手术,必须要休息了,他换好睡袍走出房间要去浴室,可刚出门却被人叫住。
“鸿吉。”姚诗茹的声音温婉轻柔的就如同被细雨打过的清风,好听的紧。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脚步一滞,心有了几许起伏,有些尴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眉头不自然的锁了锁,之后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到最自然方才转过身去,对着她淡淡的一笑:“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不着。”姚诗茹淡淡的一句。
麦鸿吉不自然的一笑,目光不由看向了她的手臂,她被划破的地方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麦鸿吉开口问:“没事吧?”
听他问这个姚诗茹目光也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一笑摇头:“没事。”
“那就好。”麦鸿吉强装自然但也总显得拘谨,总觉得有些别扭,相对于麦鸿吉的尴尬和不自然姚诗茹倒是大方的多:“鸿吉,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的确,她出国都有两年了,而事实上她没出国之前他们除了一些场合之外也不怎么见面。
“今日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是啊,这里的少爷慕谨言走了,这两个外人却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的确挺奇怪的,加之,上次她去医院找过他,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