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人定会胡搅蛮缠一番,但是宋念之却明白对方的意思,敌军将城池死死围住,就是想将城中之人活活饿死,若是此时开城门,城里的百姓便会趁机逃亡,光逃亡都是小事,敌军定会趁机进攻屠城。 若是不开城门,说不定还会等到援军,只是宋念之很奇怪,一路来的路上并未听见有援军,不知道是情报没送到京城,还是在来的路上被耽搁了。 远在京城的墨天齐拦住将士,趁着夜深人静将人一刀毙命,那封军报最终没送到墨天湛的手中。 墨天湛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前太子墨天嵩一心想回到朝廷,墨天齐又在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他只一门心思系在国事上。 更让他气恼的是,还有奏折称慕将军居然降敌,口口声声宣称慕伶俐判断,这事一看就有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慕将军不会叛变的嘛,他一直从中斡旋,就是想等军报,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等到后面都让他怀疑自己的眼光是否出问题。 宋念之对着副将福身:“事关慕将军的性命大事,还望副将通融,只小女子一人前往。” 副将一声令下,从城墙上垂下一根软梯,墨云儋不舍放手,宋念之回头对他笑了一下:“你放心,我定会平安无事的,按计划行事。” 说完,宋念之就登上软梯,她的手细皮嫩肉,还没爬到一半她的手掌心被磨破,渗出淋漓鲜血,软梯上的绳子被染上斑驳血迹,看得墨云儋心疼不已。 不远处南疆士兵正在喝酒吃肉,有人报到主帅账内:“三皇子,有个女的在爬城楼。” 南疆三皇子喝着头盖骨做成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冷眸一瞪:“一个女子也把你吓成这样?” 士兵身体抖如筛糠,额角流下豆子大的冷汗,他不过是个探风的,交代他发生异样变来报,好端端怎么还被骂一段。 南疆三皇子嗤笑一声:“大乾那边都说没能耐的,居然还让个女子上去,看来不出三日这座城池就可以攻下。” 手下的人奉承道:“三皇子回去必定被记一功。” 男将三皇子桀桀笑着,心情不错,手下的人赶紧斟满酒,三皇子又喝上一杯,忍不住畅享未来:“这事多亏那墨天齐。” 手下的老鼠眼邪恶眯起:“到时候,和墨天齐里应外合,定会将大乾搅得天翻地覆。” 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墨天齐想算计别人,也被别人算计。 墨天齐在房间把密信烧毁,高山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恭喜六殿下,到时候只要你捉拿慕伶俐,再假装与南疆打上一仗令对方退兵,想必这皇位……” “休得胡言!”墨天齐脸色一黑,高山当然知道这是假愠,假意掌嘴:“小的该死!” 墨天齐没有说话,眼神深深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宋念之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罪于我。“ 高山谄媚道:“六殿下是人中龙凤,宋小姐定会慧眼识珠。” 只要这些事他们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墨天齐叹了口气:“可惜,天一道的棋子废了。” 高山一脸惋惜:“六殿下别怪小的多嘴,那天一道的教主就是个邪魅的,还想霸占宋小姐。” 墨天齐目光一凛,高山瞬间闭嘴:“女人,远没有权利重要。” 高山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觉得六殿下实在冷酷无情,就连他喜欢的一切都可以牺牲,他突然想到,若是有天自己挡住他的路,会不会一刀解决自己。 想到这个念头,高山心中一惊,摇摇脑袋把胡思乱想全部从脑子中刨除。 宋念之手上全是血泡,手掌心没一块完整的好皮,一落地便朝副将奔去,副将抢先开口神色哀伤:“慕将军下落不明,宋小姐上来,只会一起送死。“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个个面色疲惫,已经连续多日一天一人只吃一口饭,也不知道援军还有多久才到,但是没有一个人放弃,慕将军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有国才有家。” 他们个个都是有家的人,若是此时退缩,身后守护的家人必定也会因此丧命,他们宁愿自己战死,也不想家人被敌人屠杀。 宋念之眼圈发红,双眼噙满泪水,但是还是很快调整心态:“我有个法子能救小舅舅。” 副将双眼发光:“怎么救?” 宋念之看着副将,脸色为难:“此事还得委屈副将。” 将计划说与副将听,副将听着宋念之的话将信将疑:“此事能成?” 宋念之实话实说;“只有六成把握。” 副将看了一眼几乎就要站立不稳的士兵,城门里奄奄一息的无辜百姓,下定决心;“就算只有一成要一试。” 宋念之十分敬佩:“那便委屈副将了。” 夜已深,几分薄雾挡住皎洁的月光,给月光披上一层轻纱。 飞台他们趁着夜色摸进敌营,打晕四个来旁边撒尿的士兵,换上对方的衣服,混入敌营之中。 宋念之持刀架在副将脖子上:“小女宋念之,求见三皇子。” 有人立即通报,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他头发绑成细小的辫子搭在脑后,皮肤黝黑,一双丹凤眼充满嗜杀之气,不知为何,宋念之总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还未等宋念之开口,便恭敬地邀请宋念之同去帐中。 副将视死如归,恶狠狠盯着宋念之,骂了一句:“走狗。” 南蛮这边的士兵想把副将绑过去,宋念之目光一冷:“你们三殿下可没这么说,小心掉脑袋。” 士兵一听,浑身打了个哆嗦,三殿下嗜杀成性,心情不好随时都会杀人,而且好像确实也如宋念之所说,便真的没一个人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念之拉着副将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