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宋梓宸痛苦的咳嗽声打破僵局，御医赶紧上前替他把脉，把完脉后脸色越发的苍白，连连摇头。
“皇上，您这是何苦啊。”
宋梓宸艰难的睁开眼，扯了扯唇角，“阿鸢……过来。”
虚弱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都很难听到。
沈鸢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宋梓宸的贴身太监和御医叹息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凝冬也识相的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如今的宋梓宸完全没有能力伤害沈鸢，而且他也不可能伤害她，这是每个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沈鸢缓慢的抬脚走到床边，蹲下。
宋梓宸曾经的黑发已经全部花白，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沈鸢很清楚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宋梓宸，你分明可以有更好的结局，为什么一定要走上这条路！”
沈鸢没控制住嘶吼出声，心里弥漫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闷痛。
“你不是重生的吗？你不是知道我们都只是这本书里面不起眼的配角吗？”
“为什么要放弃改变命运的机会，选择周旋在这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完全可以给自己创造一个非常完美的人生，却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最终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是”宋梓宸摇头，微微一笑，“阿鸢，守着你就是我人生的意义，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只是很可惜，兜兜转转，我还是没能得到你的心。”
“阿鸢，我真的挺不甘心的，如果能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
一滴泪顺着眼尾滑落，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宋梓宸艰难的抬起手，沈鸢垂眸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忍着泪意握住。
“宋梓宸，如果你不甘心你就活过来好不好？你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你的对不对？”
“没用的”宋梓宸掌心逐渐冰凉，唇色泛白，“阿鸢，我救不了我自己了，不过这本就是我的宿命，你不必为我感到伤心，我希望我的阿鸢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永远做一个快乐自由的小姑娘。”
“虽然……我的结局依旧那么不美好，可是没关系，我重生一次，改变了你的结局，也足够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改变了我的结局？”
沈鸢眼尾泛红，死死抓着他的手追问：“宋梓宸，你把话说清楚，你睁开眼睛，把话说清楚！”
宋梓宸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沈鸢没忍住带着哭腔道：“宋梓宸，你这算什么？临死前说话只说一半，是存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如果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知宋梓宸的死讯她或许只会难过一小会儿，可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让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终于，他又慢慢睁开眼睛，无奈的说：“我本想让你恨我的，这样我死后你也不会太伤心，谁知道你竟然一根筋的刨根问底，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罢了罢了，阿鸢，我可能陪不了你了，以后……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开心，如果……宋裴砚还跟前世一样对你，你也千万别再心软，送他下来见我，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你别说了，宋梓宸，宋梓宸……”
沈鸢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那么蠢！蠢死了！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幸福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自寻死路……”
“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办？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问了……”
她埋头痛哭，宋梓宸笑了几声后摸了摸她的头，“阿鸢，是我抱歉，如果可以，下辈子我还会来找你，这辈子我已经尽力了，希望下辈子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生命的尽头，他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沈鸢哭的撕心裂肺，一颗心差点都碎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泪流满面的问：“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先回答我好不好？”
“好。”
“我问你，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你在祭天台上招魂引魄，是不是也是因为我？是不是你救了我？”
宋梓宸沉默半晌，随后苦笑一声，“阿鸢，你一定要知道吗？”
“一定！”沈鸢急匆匆道：“你快回答，是还是不是！”
宋梓宸呼吸渐缓，握着她的手指松开，在沈鸢碎裂的目光中轻吐出一个字。
“是。”
“阿鸢，我要……走了……”
他感觉到生命在这一刻极速的流逝，最后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还是看着沈鸢的脸，带着笑意彻底失去了呼吸。
“宋梓宸！”
“皇上――”
沈鸢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