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暗处潜藏着无数的危险。
重伤的浮生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此刻正提着剑立在屋檐上,寒风凛冽,吹起他黑漆漆的墨发。
而在他的对面正站着同为玄衣的宋裴砚。
“怎么,你又是来杀我的?”
浮生银色的面具与月色的光辉交相辉映,目光嘲讽的看着宋裴砚。
“你很清楚,杀了我,阿鸢可得跟我一起死。”
“如果你不介意,我当然也不介意,甚至是求之不得。”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刺激宋裴砚体内叫嚣的杀意。
刀锋一转,对准面前的人,“交出解药,我留你一具全尸。”
“宋裴砚,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把解药给你,何必多此一问。”
浮生漫不经心挑眉:“你如果想要让她活下来,不如将她交给我,我自然舍不得她出半点的差错。”
“舍不得?”宋裴砚的声音如冰,“你所谓的舍不得就是羞辱她,伤害她?浮生,你甚至来跟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明白吗?”
如果说以前他还会觉得他是个最大的威胁,但是从这一次开始,他就很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就不是他跟鸢儿之间的威胁了。
因为鸢儿绝对不会爱上一个折磨羞辱过她的人。
“今日你要么就是交出解药,我给你一具全尸,要么就尸骨无存。”
他此刻显然已经没了多少的耐心,握着剑的手缓缓收紧,仿佛下一刻就可以让他见血。
然而浮生干脆扔了手中的长剑,双手环胸:“行啊,那你杀了我吧。”
宋裴砚眼眸一沉,“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也没有再跟他废话,飞身而上直逼他的命脉。
然而浮生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剑锋在距离他咽喉一寸的时候被破空而来的箭矢打开,紧接着就听见下方传来了女皇焦急的声音。
“临渊陛下,手下留情!”
宋裴砚双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这就是你的方法?”
他还以为浮生是真的不怕死,原来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但凡今日他真能面不改色的赴死,他说不定还能高看他几分。
“临渊陛下今日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我当然要时刻警惕着,否则脑袋掉了可就不好玩了。”
虽然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脸,但是却可以猜到他现在得意的神情。
宋裴砚的脸更黑了,长剑搭在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
“你以为她来了就能救得了你吗?我想要杀你,谁来了都没用。”
浮生丝毫不惧,“宋裴砚,可惜你现在注定不能亲手杀了我了。”
“临渊陛下!”
底下传来了女皇担忧焦急的声音:“咱们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何必非要动手呢?”
宋裴砚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女皇,此事跟你无关,不想被牵连其中就速速离开。”
“临渊陛下,浮生公子是我玉嘉国的贵客,还请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收手,大家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女皇着急的原地打转,“陛下来玉嘉国来的正好,我现在刚好有要事想要同陛下商量,事情关乎临渊和玉嘉国安危,还请陛下能下来一听。”
“女皇,不管是何等大事,那都是你玉嘉国的事,与朕无关。”
“今日天色已晚,女皇还是请回吧。”
嚣张的模样让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这里是他的地盘。
见他还要动手,女皇赶紧道:“是西陵!西陵狼子野心,打起来临渊的主意!”
宋裴砚手一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西陵又如何,既然有这份胆子,那便来吧,朕随时奉陪。”
还真是油盐不进。
女皇心中暗骂,却还是继续道:“陛下,西陵与我们皆有不同,据我所知,他们暗中培养了一支贴甲精兵,还有无数的……傀儡大军!”
“傀儡大军刀枪不入,不知疲惫,甚至不用吃喝,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不论是临渊还是玉嘉国的将士都是有血有肉之人,与西陵傀儡大军对上必定惨败,还请陛下下来与我详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逼的连自称都从朕变成了我。
她甚至觉得宋裴砚比那些傀儡大军还要难搞,认定的事情怎么劝都劝不动。
怀着忐忑的心情,女皇终于见宋裴砚有了几分松动,再接再厉道:“我暗中派人查探,勉强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可尽数告知陛下。”
宋裴砚停顿半晌后总算是收回了长剑。
“女皇既然有了线索,大可以自己想办法攻破,这样日后我临渊说不定也能成为女皇的囊中之物。”
这话当然不能信,女皇笑了笑。
“临渊与玉嘉国素来交好,西陵乃边陲小国,如今包藏祸心想要为祸天下,若玉嘉国能出一份力自然是极好的,但还需同临渊同仇敌忾方有胜算。”
同仇敌忾……
宋裴砚深邃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讥讽。
说的好听点叫同仇敌忾,说的难听点无非就是想要让临渊替她去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