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一句话,浮生这个疯子竟然没有让她上马车,而是让她跟着马车走到了宫门口。
大雪纷飞,每一脚都能踩进厚厚的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路上不少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毕竟在玉嘉国女子打扮的这么柔美的确罕见,再加上她独自一人跟在马车旁走着,难免叫人看了不心生怜惜。
甚至有不少好心女子上来给她递了一把伞让她遮挡风雪,然而都被车内的浮生给拒绝了。
“今日陛下生辰,举国同庆,沈姑娘为表诚心才选择徒步进宫,还请诸位成全了她的一片心意。”
一听这说辞,那些人自然没再说什么,都收回了帮她的举动。
沈鸢对此依旧是一脸的淡然,没有生气愤怒,也没有难过委屈。
浮生指尖一紧,冷冷的晲着她单薄的身躯,“沈鸢,你若是诚心给我道歉,我就让你进来避避风雪,如何?”
“毕竟这里可是城郊,你若是走到宫门口怕是得用上半个时辰,到时候就算你进了宫,这一身衣服怕也是糟蹋了。”
风雪肆虐,她满头青丝都快被白雪覆盖,融化的雪水从额角滑落,冰冷刺骨。
然而沈鸢依旧目视前方,双手交叠在腹部,一种超脱凡尘的清丽感让人移不开目光,甚至忽略了她的狼狈。
“多谢浮生公子好意,不过我想陛下应该不会吝啬一件衣服,不是吗?”
进了宫陛下自然会让她去更衣,也省了跟浮生虚与委蛇的麻烦。
“冥顽不灵。”
浮生冷哼一声放下了车帘,靠在车壁上阖上眼皮打算不去管她的死活。
沈鸢拢了拢披风,只觉得寒气一股脑的往骨头里钻,紧咬牙关才勉强让自己跟上马车。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浮生满眼阴沉的盯着车内燃着的炭火,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捏出了裂痕。
“停车!”
前面驾车的侍卫一拉缰绳,稳稳的停了下来。
沈鸢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雪花抖落下来。
浮生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进来!”
沈鸢不明所以的抿了抿唇,但也没跟自己过不去,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便感觉周身的寒意驱散了不少,她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坐这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他似乎很不高兴,伸手将她拽了过去,又开始扒她的衣服。
沈鸢瞳孔一缩,攥住他的手。
“做什么?”
浮生眼底满是不悦,“衣服脱下来晾着,免得到时候进宫了让人觉得我苛待了你。”
难道不是吗?
他昨天到今天可不就是在变着花样的折磨她?现在还说的这么假惺惺的。
心中虽然腹诽,但沈鸢还是老老实实将被浸湿的披风解开放在了距离炭火最近的地方。
浮生似乎是真的非常不待见她,接下来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但这对沈鸢而言当然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进了宫,穿上披风跟着浮生下了马车。
两人来的不算晚也不算早,主要的人还没到,但那些达官显贵的家眷都已经聚满在了金銮殿内。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沈鸢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她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叽叽喳喳,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甜食。
浮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可知我为何带你来?”
沈鸢咬了一口凤梨酥,不咸不淡:“不知。”
空气安静了半晌,浮生扭头见她只知道吃,完全没有追问的意思,顿时脸都有些黑了。
“你如果这么喜欢吃,今天回去了就让你吃个够。”
这满含威胁的话让沈鸢伸出去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算了算了,别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
她乖乖听话了,浮生本应该觉得开心,但心里的怒火反倒是不减反增,烦躁的要命。
“先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沈鸢懒懒的撑着下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带我进宫来是想要羞辱我吗?”
浮生憋着一口气,“你知道就好,别以为自己还可以跟以前一样。”
沈鸢不以为意,“行吧,那你具体说说,想要怎么羞辱我?什么时候开始?”
她没有一点害怕,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浮生甚至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给她灌了一碗毒药,现在的沈鸢甚至可以更嚣张。
他收回目光,勾了勾唇:“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鸢对于他所说的羞辱一点都不在意,她只希望可以快点出宫,然后找机会逃。
以为给她灌了一碗毒药就可以将她留下来了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比起在他身边活着,不如死在宋裴砚怀中。
宋裴砚……
这个被她刻意压制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虽然知道很矫情,但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如果阿砚在这里,定然舍不得她受这样的苦。
他会找她